伶光耸了耸肩,跳上树枝。
分不清猴吗?又不是它打的。
贺灵川这才上前,踢了踢他的腿:“老实回话,不然我把你剁成几块,扔进海里喂鱼。”
他表情平淡、语气平淡,好像在菜场买菜,跟摊主说“这块猪肉给我切一半,多了不要”,但俘虏却听出了恐怖的意味。
平时他少不得要放几句狠话撑场面,比如你完了,我弟兄不会放过你之类。
但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这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所以他嘴上比心里更诚实,马上就服软了:
“你、你你问!”
“名字?”
这俘虏哆哆嗦嗦全交代了。
原来他被称作阿豪,打小就忘了爹妈是谁,浡国内陆来的,两年半前在码头混进一个小帮派,平时偷摸拐为生,兼收头钱。
头钱就是保护费,有向铺子收的,有向小贩收的,还有向做皮肉生意收取的。
偶尔,他也跟地上这同伴一起,私贩外地来的嚼烟。
董锐鄙视道:“混了两年还这样,你也没混出名堂来嘛。”
阿豪苦笑:“这两年逃难来浡国、来港口的外乡人乌泱乌泱,个个都得搞钱。所以干哪一行的都多。”
连混混行业都开始内卷了。
董锐呸了一声:“你们这破地方还有人拚命挤进来?”
“相比东边那些战乱之地,已经很不错了,连女人都能在这儿找口饭吃。”别管馊不馊,至少没饿死,阿豪可不觉得这儿有什么不好。
“逃难的说,他们在东边见过吃人的。有个男人在破庙里睡觉,忽然被人按住,剁了一条胳膊下来。对方还很有礼貌跟他说,‘只要不反抗,我们就不伤你性命,只吃你一条胳膊’。这人真就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