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的这口“玉胞母池”,还是开国太祖造就的,已传承三百余年,不知滋养了了多少容氏的练炁士。
听到陈珩欲要进自家的“玉胞母池”修行,也不管他是否为大派弟子,容拓心里生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回绝。
“我只需修行七八日即可,便不多用。”
陈珩神情自若,道:“这短短几日间,除去了采气的功夫外,我又还能修行几个时辰呢?”
他这一说,连本来态度坚决的容拓也踌躇,一旁的容玄韬更是隐隐意动。
好像……
也有道理?
需知练炁士修行时,最繁琐不过的便是从十二万九千六百种灵气中挑选筛取。
采气之事,在一日间修行,要往往耗去七八成的功夫,甚至愚钝些的,要达到九成了。
辛苦枯坐一日,只炼就了几丝几缕胎息的壮大,还不如不炼。
“只是七八日吗?这倒是……”
容拓更加犹豫,他暗暗皱眉不已,在他悬而未决间,殿外又是一阵狂风呼啸,一道遁光顷刻按落殿中,照得满室都红彤彤一团,如泛星野火。
那红光中站着一位英武少年,锦衣华冠,腰间配剑,气度慷慨豪迈非常。
他先是望向陈珩,眉宇微微流露出几分可疑,但毕竟城府深沉,极好地掩饰了下去,还微笑朝陈珩打了个稽首。
“道友请看,这正是我容氏的麒麟儿!”
这少年的出现,让容拓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拉住他手,岔开话题,向陈珩介绍起来。
在话语中,陈珩也得知这少年名为容锦,乃是容国的当朝太子,修为已是练炁五层,一身文法兵事,皆是精通。
容锦也不多嘴,只是待得容拓絮叨介绍完,才笑眯眯招呼众人落座,没过多久,他便突然举起酒樽,朝陈珩遥遥一敬。
“听闻兄长乃是大派弟子,今日一见,果然气度宏翰非凡。”
他将酒樽往陈珩处望空一递:“且请饮一杯薄酒!”
容拓憨笑一声,也不附和,容玄韬更是低下头,不发一言。
望着迎空飞来的酒樽,陈珩心下了然,知晓这是要试他了。
斗法有文斗、武斗两类。
这酒樽便属是雅斗一类了,其酒樽底部暗藏着容锦的一道胎息,若不能在握住酒樽时降服那道胎息,顷刻便是杯身破裂、酒水溢出的下场,要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
陈珩却也不惧,只施施然从宽大袖袍中伸出手,便将其握在掌心。
一般而言,接下来都应当是用自身气机去压服、然后打散那道胎息,这不仅是对练炁术品秩的考校,也颇多计较胎息的运转腾挪。
若是多上一分力,酒水漾出,若是少上一分力,让杯樽近了胸怀,都是不雅。
但陈珩刚要放出胎息时,突然心念一转,体内生出了一股莫名摄力。
在这一摄之下,容锦的那道胎息竟如泥牛入海般,悉数进入体内后,再无动静。
“等等,‘太始元真’的属相……居然还能如此吗?”
陈珩也是一惊,但觉察到那道胎息正安安静静待在体内,像以往收摄的灵气一般,随时可以炼化。
他眉尾微不可察一扬,露出几分喜色。
“看来又找到一条壮大胎息的路子了。”
心念转动间,陈珩动作却不停。
他接住酒樽,微微一笑,便站起身,衣袂飘飘,卓然有逸世不群之姿。
“此酒虽好,但少了分醇意,礼尚往来,我也敬几位道友一杯。”
陈珩洒然一笑,将袖一挥,对案几人,皆是霎时变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