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向往日一般紧紧放在心中,只任由它去了:
“可这次又被污了本命金印,还断了两根臂膀,金身又再是碎开……我莫不是出生的时节就犯冲,这辈子才如此的厄运祸事不绝?”
涂山葛在又被打碎神道金身后,神意损耗严重,只能化作一尊泥塑木雕,来缓缓将养生息。
而涂山壮等狐狸因事先使了假死的法术,也自是晕厥不醒。
只有个涂山宁宁不知为何,兴许是术法修行的不甚到家,提早醒了过来。
是以陈珩在进入这炀山神域时。
才会看见到那片凄凉寂寥之景,状如阖族俱亡。
“伱勿要因此挫而颓了心志,日后究竟如何,现下终还是未可知。”
陈珩略宽慰了一句。
而还未等他再做言语,遁界梭却忽得从干坤袋里跳了出来,蓝蒙蒙光华大放,映照得四壁光洁潋灩。
“你那假死的法门虽是粗陋,却也多少有点门道,是从哪得来的?”
梭身中有一道苍老声音传出。
“这是?”
涂山葛吃了一惊。
他好歹也是曾在赤明派曾待过一段时日的,见识总是有些的。
法有元灵——
面前这口飞梭分明就是法器之属,是正宗的仙道法器,是世间无数洞玄炼师都可遇不可求的贵重之物!
“这是我的一位前辈,他并无恶意。”
见涂山葛忐忑望来,陈珩道。
“前辈容禀……”
听了这话。
涂山葛才稍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将那假死法决的原委道来。
“原来你前主人竟是赤明派的弟子……难得她竟还会为灵宠舍出精力,特意创了此法,显是将你们性命放於心上,倒是难得……”
听完涂山葛所言。
遁界梭仿佛被刺了一下,默然半晌,忽得叹息一声,隐隐约约有些无奈和感慨,道:
“先是那个赤明派的,再是这小子,你这狐狸倒是个好运道,所投的皆是有良心……”
涂山葛不明所以,唯讪笑而已。
遁界梭淡声道:“罢了,听了你那假死法门,老夫也不白占便宜,也给你个提点罢!
你这狐狸资质低劣,心性也差,正统仙道可不是你能够高攀的!香火神道,你这金身都碎裂几次,缝缝补补,还不如不修。至於武道、妖道,不提也罢,我这里倒是知晓一则上乘旁门仙道的修行具细,你可想要学?”
“请前辈不吝赐教,大恩大德,小狐必铭感五内,永世都难忘!”
涂山葛大喜,当即就拜伏在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遁界梭嘿然一笑,露出些自得之意,将自己所知的那则旁门仙道先讲了个大概。
涂山葛倒是专致认真,两眼不眨。
而陈珩在畔只听了个大概,便收回注意。
……
旁门仙道,又有奇巧旁门的蔑称,分上中下三乘。
此法因简易速成,又对心性要求甚低,犹是在一些关障之处,远远不比正统仙道的艰难。
於西方二州倒是盛行,甚至是一方显学……
但旁门仙道虽然易学,却也并非尽善尽美,实还存了一大紧要患害。
哪怕是至上乘的旁门法。
其至多。
也不过是让修行者达至纯阳的境界,便再也进无可进,绝了前路,永无法合道。
而那纯阳境界,也亦是个伪纯阳,远远比不得正统仙道的真纯阳。
且修行旁门仙道之辈,一身元真不粹,舌下三窍之气不纯,日魂、月魂、玉泉无可使万神流会,大药还生。
即便是旁门仙道大成的人物,寿数也不过同正统仙道的元神之辈相差无几。
更何况若论起一身战力来。
大多景状下,在同一境界,也亦是远远不如正统仙道。
两道之间的高下,自无须多言……
陈珩对此兴致缺缺,只略听了一会,心中便盘算起了其它外事。
这一回出离地渊,竟是得了艾简叛宗而逃,还杀了玉宸派弟子的讯息,实属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那血魔酿造出的杀孽之广。
也的确是触目惊心。
“看来玄真派还真是玉宸派的道脉之属,艾简也的确是玉宸派的出身,只是他为何要做出这等事,叛宗也罢,还造下如此杀劫,将来只怕要自绝於南域天下了。”
他皱眉暗道。
而当想到派中的许稚时,心下又不禁一叹:
“而若派中众人已然俱灭,只怕师兄他……”
这时。
遁界梭也同涂山葛大致说完了何为那旁门仙道,直令涂山葛喜不自胜,双目放光。
“我倒是也曾听说过旁门仙道,却未深研,没想到这其中竟是有这等妙处。”
他心下欢欣。
而至於那旁门仙道的患害,则是选择性被他忽略不计,未多留意。
“对了,老爷,还有阑粱城陈氏……”
在暗自喜悦了一番后。
涂山葛似想起了什么,突得打了个寒颤,看向陈珩,忐忑道:
“血魔作乱时候,我——”
“你只能在这炀山腾挪形体,如何能够去阑粱城救护。”
早已料到此种境地的陈珩缓缓摇头。
阑粱城那一族中,实则除了叔父陈詹外,也并无半个能让前身记挂於心的。
更何况。
他还并非是前身。
面对此等境地,除了感慨外,心中也实难生出什么哀恸心绪。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见陈珩并不欲责罚自己,涂山葛才稍松口气,忙拭去额上隐隐沁出的汗珠,抬起头来。
这时。
忽有一道撕裂云空的大音冲天响起,叫人耳鼓都隐隐发胀,周身穴窍震颤!
涂山葛等皆大惊失色,只疑心是那血魔卷土重开或又有祸事降临。
“嘤嘤!嘤嘤嘤!”
涂山宁宁见状急了,连忙大叫几声。
“什么?这声音在我等自封那时也曾响起过数次,不是血魔?”
涂山葛一听,忙道:
“真的假的,不会是宁宁你听错了罢?”
“嘤嘤!”
被质疑的涂山宁宁大怒,又大叫两声。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涂山葛呼出一口长气,刚要一笑。
此刻,炀山神域内的诸人,却皆感觉有一道冷漠森然的视线,自现世投来,径自穿透了神域的壁障,如若无物。
尤是陈珩。
他只觉那视线赫然定於己身,心头不自觉有股寒意生起!
“你是玄真派的人?好!总算是寻得一个了,很好!”
有声音兀自响起,带着几分欣喜意味。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