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会是卫琬华托你来问的罢?”
对陈珩动手之事,不独是长右谢氏一户。
还有其他几家,亦是共同参与到了其中。
谢瑞、卫琬华、刘正言——
原本议定的,是由谢瑞放出一头大须弥天子魔,将沈爰支缠住,使之分身不得,然后他再同谢羽假意相争,将谢羽也给拖住。
至於卫琬华、刘正言这两位,也皆是仙道真人的修为。
由他们两位出手,对付一个陈珩。
在世族中人的预想里面。
实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谢羽知晓,同刘正言、谢瑞这两位世族早早便布下,流落在外的暗子不同。
卫琬华却是汜叶卫氏的嫡脉出身,真正的名门贵女。
身份超然,地位不凡!
而她之所以肯屈尊纡贵,放下身段来,同这些暗子们一并出手袭杀陈珩。
也并非是被族中指使。
全是因同陈玉枢的一桩昔年旧怨……
不然卫琬华虽是因当年助卫令姜到艾氏避祸一事,而被卫氏的族主卫邵所不喜,两方心存了芥蒂下来。
但以卫琬华这一脉在汜叶卫氏中的人脉和地位。
即便是卫氏族主想要刻意拿捏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思虑到族中的多方势力,难免要心存顾忌,无法随心施为。
眼见着谢羽随口便道出了卫琬华的名姓,谢瑞也丝毫不意外,只是冷哂了一声,道:
“你倒是深知这些世族中的同道,了解不少?同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孤魂野鬼,果然不同呵!”
“明日出手的三人中,你和赤朔刘氏的刘正言,不过是奉命行事罢,唯有一个卫琬华……”
谢羽摇摇头,平平笑了一声:
“卫琬华在这些年里,已是残杀了不少陈玉枢的子嗣,连元灵也丝毫不放过,要施以百般折磨,直至是油尽灯枯了,还方肯罢休。
在袭杀陈珩这事中,唯有她卫琬华是主动请缨,为此还向与她一直存有不快的卫氏族主稍稍服了个软,才得了参与,可……”
“等等,我有一事不明,卫琬华为何会同卫氏族主存有不快,这其中又有个什么说道?”
此刻。
谢瑞忽得开口打断,言道:
“你也知晓,在作完这件事后,我便也是长右的家老,身份不比往昔。
可我自幼流落在外,对於各世族之间的故事,还不甚知晓,若将来在言谈时候露了怯,难免会为人所讥……”
话到这时。
谢瑞皱了皱眉,勉为其难拱手道:
“可否与我说一说?”
“这也并不算什么隐秘,不过是卫隐和卫邵两派相争,卫隐惜败一招,不仅死在了卫邵手中,连带着族主的大位,都被卫邵夺了过去。”
谢羽微微一笑,道:
“在成了卫氏族主后,卫邵本是想斩草除根,将卫隐那个生而神异的女儿一并给除去了,只是被卫琬华所阻,悄悄将卫隐女儿送去了上虞艾氏避祸,这才绝了卫邵的念想。”
“卫隐女儿是?”
“卫令姜,如今的赤明派真传。”
“原来如此……”
谢瑞挑了挑眉,一时了然。
旋即顿了顿,又道:
“那陈珩元灵之事,可要应了卫琬华的所求,此女已是询我数遍了?”
“难说,难说……陈玉枢的其他子嗣也罢,可陈珩,他毕竟是玉宸下院的弟子……”
思忖片刻后。
谢羽无奈言道:
“此事,我亦做不了主,你令卫琬华去寻个真正幕后主事的,听他的意思罢!”
“那便如此罢。”
谢瑞微将肩一耸,懒洋洋应了一声,显是对这答覆并未有多在意。
而在他将手抬起,欲闭了这传讯时候。
忽得。
谢羽似想起了什么,道了声:
“对了,就在这几日之间,密山乔氏也有他们的事,要闹出一番动静来,你若是瞧见了,切勿要掺和。”
“何事?”
谢瑞忽来了兴致。
“乔氏族主同乔鼎因到底是要倒向宗派,还是要串联自立之争,近年来已是吵得不可开交,难以调和。”
谢羽道了声:“而乔氏族主屡次被乔鼎落面皮,让他那一脉的族人皆是愤然,几个幕僚在相商之后,欲给乔鼎一个颜色瞧瞧。”
“乔鼎?我记得,此老似乎是二乔的祖父……而那小乔乔蕤,便正是在玉宸下院修行?你要我若是瞧看到了,切勿掺和。
如此说来,乔蕤也是要去流火宏化洞天里面历练不成?”
谢瑞若有所思:
“所谓的颜色,不会是乔氏族主的人要把乔蕤杀了罢?此举好生的大胆呵!他们就不怕乔鼎发疯?不怕乔氏族主的责罚吗?”
“一山难容二虎,乔鼎一日不死,而今的那位乔氏族主便一日难以坐稳他的大位,杀了乔蕤,也是欲坚乔氏族主之心,让他同乔鼎彻底斗上一场,否则再是继续温水煮青蛙下去,倒是会欲发壮了乔鼎声势。”谢羽道。
“听闻乔蕤生有国色,倒是可惜了,先死一个陈珩,再死一个乔蕤,你们这洞天一行,也着实是热闹……”
谢瑞笑了声。
谢羽说:“闲话少提,明日行事,勿要出差漏了。”
“区区一个紫府,纵君尧给他留了些手段护身,但我自有防备,你便安稳放心罢!”
谢瑞眼睛一眯,懒洋洋将手一拱,便闭了传讯。
而谢羽微微皱了皱眉,在思忖片刻后,摇摇头,又将双目一阖,入定过去,没有言语。
……
……
而翌日。
殿宇中打坐的陈珩忽被一阵动响惊起,肉身血流如沸,传出示警之意。
他双目一睁,暗道:
“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