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位金丹真人,应用出一张渊虚伏魔剑籙,便可解了面前这局……”
他面色苍白,唇角隐见血渍,心中却是波澜不惊,暗道。
这三张渊虚伏魔剑籙乃是一位纯阳大真君不惜折损修为,亲手花费甲子苦功,才炼出的护身杀伐之宝!
一旦发出。
莫说金丹真人,便是连证道元神、返虚之辈,一个不防之下,也绝然讨不了好,要身魂俱丧!
虽说用在此处,颇有些牛鼎烹鸡的意味,甚是大材小用了。
但事急从权。
却也再顾不得那么许多。
且卫琬华身份特殊,是汜叶卫氏的嫡脉出身,保不齐就会携有什么护身珍器,不可不防。
……
“而今这两人距离相隔甚远,对彼此皆有戒备警惕之意,老夫知你有压箱底的手段,但这底牌,却是用一张,便是少上一张,万不可胡乱浪掷!”
遁界梭竭力传音道:
“老夫为你看准时机,既然要杀,那最好是以一张剑籙,便把这两人都给杀了!若是走漏一个,就是要多用出一张剑籙,那便是大大的不美了!”
陈珩没有答话,只是眸光微微一敛。
“对了,这小子的元灵。”
这时。
刘正言忽得转目看向陈珩,伸手一指,笑言道:
“卫真人是要带走?”
卫琬华微微颔首,道:“不错。”
刘正言对着陈珩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倒也是个可怜人,连求个速死都不可得,你此生最大的错处,只怕就是投生至了此胎,同陈玉枢那魔贼生了干连。”
卫琬华玉容上微微露出了一丝讽笑,刚欲开口,忽秀美一蹙,目光愕然朝向东处望去,似有所感。
而同时。
身形被黄烟裹住的刘正言猛得长眉倒竖,也看向东面。
他似与卫琬华同时得了某道灵讯般,脸面上的神情颇多骇然,眸光惊疑不定。
“这……这……”
怔了片刻。
刘正言才惊疑道:“那头大须弥天子魔,分明连寻常的元神真人都可应付一二,怎会这般轻易,便被沈爰支给杀了?”
“……是虚空大罗法,沈爰支居然修成了这门大神通,看来她绝不是普通的玉宸弟子!若能够将这门大神通修得随心如意,她便是连真传弟子,都可去争一争了!”
卫琬华面色难看。
“什么?!”
刘正言大吃了一惊,一时失态。
“该死的谢氏,明知沈爰支不好对付,却还只是用了一头大须弥天子魔来虚应故事。”
卫琬华心中暗骂,怒气涌起,但既是得了谢羽的传讯,也不好作壁上观。
若是容得沈爰支脱了身,一旦坏了大事。
那便是事后再如何的追悔,也都来不及了。
这时,她淡淡瞥了刘正言一眼。
而刘正言也立时会意,只是踌躇不前,脸上还挂有一丝苦色。
“卫真人,非在下贪生畏死,实是虚空大罗法位列於玉宸派的八功之一,端得有惊世骇俗之大能耐,在下……”
“沈爰支她再如何厉害,也只是金丹修为,在以虚空大罗法杀了那头大须弥天子魔后,如今也是法力损耗不少!谢羽不可露馅,你与谢瑞合力,拿下一个沈爰支,应是绰绰有余了!”
而在不耐烦说完这句之后。
见刘正言仍是畏首畏尾的模样,显是被那虚空大罗法给吓破了胆子,唯恐自己也步那头大须弥天子魔的后尘。
卫琬华眸中的冷嘲意思终是再不掩饰,扬手便朝向刘正言掷出了一物,淡声道:
“此物暂借於你护身,待得对付完了那个沈爰支之后,再归还给我,速速前去,勿要拖延了!”
“这是……班符法罩?”
刘正言忙伸手一捞,待得看清掌中之物后,双眸登时神光大放,显是欣喜至极。
“多谢卫真人借宝,贫道去也!”
他忙稽首一礼,见得卫琬华玉容上的那层霜冷颜色,知晓此女已是有些动怒,也不敢再磨蹭耽搁。
低喝一声后,便化作一道黄烟直往东面遁去,横亘过长空,身形霎时消失不见。
“老厌物,果然是山野俗夫,眼皮子浅得很,若让你回了赤朔,也是平白辱了刘氏的清誉家声。”
卫琬华心中冷讽。
而待得她转过眸光时,正对了陈珩的视线。
陈珩面上不见什么表情,无悲也无喜,安静无声,只淡淡看过去。
“怎么?已是等得许久了,可想好求饶的说辞了吗?”
卫琬华以手掩唇,吃吃一笑,道:
“说来听听,让我听听像你这种人在生死的大怖面前,是要如何来做求饶的?”
“如此看来,卫真人非杀我不可?”
陈珩平平道。
“不止是杀你,我还要将你的元灵带回汜叶卫氏,尽情羞辱折磨!直待你寿数尽了,油尽灯枯后,才方会有解脱!”
此刻。
卫琬华精致如墨画的脸上存有一片嘲弄和刻薄之色,她冷笑道:
“莫要说什么你与陈玉枢并无瓜葛之类的言语,以此来祈我饶你一命,当年我同陈玉枢之间的恩怨,又何曾能够牵扯到我的几位亲族姊妹?可她们还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今这一切,怪只怪你是那魔贼的子嗣罢,就算是死,也死有余辜!”
“原来如此……不过容禀,贫道还有一言。”
陈珩微微沉默了刹那,道:
“我的一位故人同卫真人有几分相像,不知卫真人可曾听说这个名字?”
“哦?故人?”
卫琬华把玩着手中的那尊明光灼灼的霄度塔,饶有兴致,像是一只猫伸出爪子,逗弄着地上的虫蚁。
“你且说来听听,或许本真人会饶你一命呢。”
她戏谑一笑。
“卫令姜。”
陈珩眸光轻轻一闪,开口:
“她唤作卫令姜……”
……
……
晚点还有一更,明天有事,就提前更了,不过会晚,大家可以起床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