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要小心防备八派六宗,不令他们觉察到什么异常来。
而使建木复生,又需得不少人手,四处奔波,筹措珍材。
这等景状下,龙族的本族人手自捉襟见肘,难免要依靠心腹手下。
而卢采这一族,已是在龙宫中居住了数千载,形同家生子。
身家来历。
皆清清白白!寻不到什么疑处!
且在选定卢采入局时候,敖坱还并不算全然放心,和龙宫中的几条老龙一道,再三将他试探。
直至得无误,才同卢采道出了实情来。
但未曾想。
便是这般的小心谨慎。
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便着了八派六宗的道,被他们抓住了尾巴……
敖坱心中甚是懊恼。
此时心绪倒也着实复杂万分。
“我知道八派六宗对於如我这等的降臣,必是在暗中存着警惕了……
非仅我龙宫一家,只怕十二世族、南海二十四部妖修和西方二州的外道天人中,皆是存着你们的眼线。”
半晌,敖坱才黯然道:
“过去我虽也是寻到了一些眼线,但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些小卒罢了,真正的大鱼,竟还在后头。”
通烜摇头道:
“如山简和神屋枢华、玄冥五显几位道友,可从未放心过你们……饥则为用,饱则飑去,此事到底不可不防。”
敖坱神色一紧,忙道:
“还请师兄明鉴,我族实无异心!不过是欲以这棵建木在天外另辟出一处根基,作为容身之所罢了,只是忧心八派六宗不能容许,才在暗中行事。
以下犯上之举,却是从不敢有!”
通烜闻言微微点了点首,却并未答话。
直过得半晌,他才道:
“不甘人下,这也是在常理之中,并无什么好言说的。”
敖坱听得此言,心中不免一急。
他刚欲开口辩解,通烜下一句又接着传来:
“不过,自尔等龙族镇守东海,为胥都诸陆之藩篱以来,倒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勳。
无论是对上陆羽生,还是向外攻伐,开疆拓土,皆身先士卒,种种功绩自在人心,实难消磨。”
“是极!是极!”
敖坱欣喜:
“师兄慧眼如炬,我族实无反意呵!”
“我此番前来,乃是受诸派道友之托,并非为问罪而来。
不然今日来你龙宫的也不是老夫了,而为山简、玄冥五显老儿他们。”
通烜话到此时,微微顿了一顿,肃然道:
“敖坱师弟,看在昔年旧谊的份上,你同老夫说上一句实情罢。这些年来,你们这一脉的真龙,是否有重回太常天的心思?”
“……”
对上那双深邃无底的眸光,敖坱只觉心思实难隐瞒。
犹豫数息后,终点了点头。
“太常天毕竟是我等故土,怎好割舍?”
他怅然道。
“既然如此,事情便好办了,客大难留,尔等不妨回故土便是。”通烜笑道。
“师兄莫不是说笑?虽说龙廷如今在太常天已不复昔年的显赫声势,但想拿捏我这一脉,却还不并算难事。”
“话虽如此,不过……”
通烜不紧不慢开口:
“八派六宗若是愿意为此出力,合力助你呢?”
敖坱闻言一怔,旋即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
……
约莫半个时辰后,见敖坱依是犹豫,举棋不定的模样。
通烜也不逼迫什么,只摆摆手,道:
“此事干系不小,也非你一人便能决,还是你稍后同那些老龙细细商议,得了个章程后,再来答我也不冲。
眼下我还有一桩私事需得求你,不妨先听听老夫的言语罢。”
“师兄太客气了。”敖坱忙将心神收拾,稽首道:“若有事情,只管尽管吩咐便是,谈什么求不求!”
通烜伸手入袖,摸出一对金锥,示意敖坱接过,旋即置在他手中。
“飞捷璿枢金锥?师兄,你这是?”
敖坱略扫一眼,便也很快认出了手中这对金锥的来头。
只觉是拿了个烫手山芋,心下不禁谨慎了几分。
“我知晓你们龙宫中藏有两块阿鼻剑的断块,老夫也不占什么便宜,便以这对飞捷璿枢金锥来换,还望师弟卖上老夫一个薄面。”
“师兄言重了,居然是飞捷璿枢金锥这等重宝,以此物来换阿鼻剑的断块,倒是足够了……”
敖坱一讶,目光洞穿层层虚空,落於广野小界中的陈珩身上,若有所思:
“不过师兄为了你这个弟子,倒煞费苦心,着实是舍得出血!莫非自君尧去后,玉宸派的道统,便就是要落於他身了?
如此一来,今日的龙宫,倒着实蓬荜生辉了!”
“莫要给他戴什么高帽,事不到最后,谁能推出定局来?太常天一事你细细思之,待有了结果,再同我言说罢,老夫便不叨扰了。”
通烜将手一摆,身形便消失不见,唯有声音还在回响:
“对了,待得法会毕了,这些五行之精,你便以你的名义,将其赠给陈珩罢。
山简师弟对你族屡屡相逼,他与我年少相交,非寻常人可比,老夫倒也不好过分责他。
以这些五行之精,叫陈珩来承上你的一个人情,这也是老夫的一番心意,师弟勿要推辞了。”
敖坱急看去。
只见通烜消失的原地,此刻竟有五物虚悬於空,在灼灼放射五色光,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全。
不是先天五行之精。
又还能是何物?
“师兄,你倒实是看重此子,如此的厚爱!”
敖坱将那几枚先天五行之精收起,目光又视向广野小界,心头难免嘀咕,暗自思忖道:
“不知此子可愿迎娶龙女,同我龙宫结亲?
就算道侣不敢作想,但侍妾之流,看在师兄的面上,我咬咬牙,还是能应承下来的……”
……
而同一时刻。
龙宫,广野小界。
此刻,却又是另一番景状……
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