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春的父亲也喝得酩酊大醉,她娘感慨万分,对婆婆心服口服:还是婆婆说得对。萧家真不比那叶家差。看桌上的海参鲍鱼、红双喜的烟,再加上洪村说的发展前景,子春指不定真能有大出息啊。
唯一闷闷不乐的,就是子夏了。
他早后悔得肠子发黑了。
早知萧家有今天、云来村有今天,他当年怎么也不会半途而废啊。现如今他那个草莓棚不死不活的吊着,叶静贞也跟他分手了。他忙活了几年,竟是白忙活一场。喝着闷酒他面色沉郁。他娘好声安慰他:“那是你亲姐亲姐夫,将来总会帮衬你一把的。”
子夏面无表情的只管喝酒。他事业一事无成,感情上又一败涂地。连家里最有权势的亲戚都被自己得罪得厉害。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喜宴正热闹,越峰夫妇满院子敬着酒时,忽然听见个人小心的问:“请问,这儿是云来村村委不?”
洪村闻声转头,一搭眼,见是个衣着朴素,风尘朴朴的陌生中年男子。
他起身走上前问:“您是?”
男子忙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他:“您好。我是gs省dx市张南县新添镇崖中村的村支书,杨有志。”
洪村怔了怔:甘肃的村支书怎跑到南平来了?
杨有志看出洪村的疑惑,不好意思的问:“我听说南平的蔬菜鼎鼎有名。所以这次来,是想取经的。”
取经啊。
洪村笑了笑,回头看了眼酒席,拉着他道:“我是这儿的村长,姓洪。杨支书来得巧了。今个儿是咱们村办喜宴的好日子。来,咱先吃席,吃饱喝足了再聊。”
杨有志初到芦墟镇,就被镇上繁华的景致给震住了。这只是福建山区的一个小镇,居然不比广州的小城差多少了。上了山进了村,他的眼睛不够看了。初秋的山野色彩艳丽,绿的、黄的、红的交错的景致渲染得如油画般美丽;满目整洁漂亮的白色大棚延绵到山顶,像是积雪的雪山般好看;远处的梯田泛着莹莹的水光,水天一色,轻云浅雾,恍若仙境。
他不由感慨: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仙云六村靠着仙云山的优越条件发达了。他的家乡也有条桃河,水利条件发达,村民百年来就以种菜为生。但是近几年来村里种出的菜品质跟不上外头人的要求,销量一降再降,村民们怨声载道。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么办呢?本已经穷得当当响的地方,连种菜的收入都没了,老百姓怎么活?
穷则思变,杨有志一心变革之际,看到了农林报上南平萧家菜的报导。於是乎,他当机立断的整理行装万里迢迢的赶到了南平。
不想遇上了场盛大的婚宴。 他瞅着桌上的菜冷气直抽。
要命,福建山区村民这么富裕的吗?
洪村给他倒了杯白酒,笑道:“今个儿是咱们村公司的两名骨干喜结连里。杨支书,甭客气,干。”
杨有志其实喝不来洒。在甘肃那地,他的酒量就是个异数。人家一瓶二锅头面不改色,他一口酒就能面红耳赤。可今天他有求於人,盯着满满的小酒杯,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倒。
洪村赞道:“好酒量啊。”
话音刚落,杨有志头一歪,噗通下人滑到了地上。吓得洪村弹起身,扶着他直叫唤:“杨支书?杨支书?!”
幸好有骏骁在。他搭了下杨有志的脉,笑道:“洪村,没事。他就是喝醉罢了。”
洪村盯着那小杯子无言以对:好大个的男人,酒量这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