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谁放的灯?!(1 / 2)

那是一盏漂亮的莲花灯。

漂亮到只是一眼,就吸引了笪子晏的目光。

实在是这盏灯与这片山川大地都太格格不入了,逍遥派是修仙门派,这里的所有人都崇尚简洁仙气飘飘的那种风格,没有人会在这里放灯。

还是这么幼稚艳丽的灯。

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忽然来了兴趣,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那灯飘到了他面前。

也许真的是缘分吧,就在路过他面前之时,有一阵风吹来,将灯吹到了岸边,被一块石头卡住,顿时动不了了。

笪子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的是把灯送回河中,却意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这灯应该是用特殊材料做的,明明在水里飘着,却没有湿,而且还贴了一张守护符,能够隔绝破坏,整个灯体小巧精致,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灯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笪子晏见过类似这种灯的物件,知道这是一盏许愿灯,所以这张纸条肯定就是送出这盏灯的人的愿望,按理来说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不应该看。

但也不知道这灯在外面飘多久了,里面的纸条有些散开了,隐隐露出一小角,笪子晏不经意间一瞥,随意的目光忽然顿住。

只见那小小的一角之上,赫然有一个很丑的“清”字。

如果说这个“清”字让笪子晏本来随意一瞥的目光顿住,那这个歪七扭八的字形,就是让他彻底愣住的原因。

只因为这样的字,实在太过独特。

那个字很丑,每一撇一捺都落在了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匪夷所思的丑,又独特的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而在这个世界之上,只有她是这样的字。

这个她不是他的师尊,又是他的师尊。

徐冬清当初忽然的改变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这个改变就包括那一手字,明明徐冬清写得一手好字,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有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字。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壳子还是那个壳子,里面的人却换了。

新来的人对他无微不至,他却记恨着原来的仇恨,误会了好多时光,直到最后,他把那人弄丢了,才明白,这么多日子全都恨错了人。

对他好的,与他相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在帮他,从未有一点对不起他。

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而那个人给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里,就有很多书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这种独特的字,写了无数女儿家的心思。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

直到现在,那些书卷都还被他珍藏在木屋里,阅读了无数遍,寥寥慰借这漫长的时光。

这种又丑又独特的字,早就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里,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这样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笪子晏实在没办法想象还有其他人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因为这实在太独特了,独特到根本不像这个世界的字。

笪子晏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张露出一角的纸条,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握成拳,青色的筋在手背上跳了又跳,最终还是抬了起来。

他伸手触向了那张纸条。

守护符顿时发出明亮的光,像是在抵抗外敌侵入,笪子晏有些差异,因为他发现这张符居然不是什么普通符纸,品质非常好,绝对能算得上是上等。

估计一般的人,连这盏灯的防御都破不开。

当一般的人捡起这灯,发现防御这么强,里面又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破纸条的时候,估计都会放弃打开看看的想法吧,因为太麻烦也得不偿失。

将守护符放到这灯里面的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放出这盏灯的人没想到,这盏灯会撞到笪子晏手中。

对於笪子晏来说,再强大的防御,也就跟纸糊的一样,他也只是微微诧异,就轻描淡写的破除了防御。

他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也顾不得什么了,大不了看完之后他给这盏灯放一个更强大的防护符。

抱着这样的心思,笪子晏毫不犹豫的拿出了纸条,本来只是有些狐疑的心,看到这些纸条的时候,忽然就骤停了。

然后紧接着,整个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

笪子晏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术,又像是一处石化了的雕像,他直愣愣的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眼睛慢慢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简简单单的“清”字,居然是落款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居然是——

徐冬清。

而这封信是一封祈祷信,祈祷的内容是希望笪子晏越来越好。

如果说落款的名字是同名同姓,只是凑巧的话,那这份内容又怎么可能是巧合?

笪子晏就像是不识字的稚童一样,将这短短的三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双目通红,仿佛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这样的内容,这样的字,这样的落款,只可能是他的师尊,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信,只有那个人,只有她……

笪子晏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徐冬清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他放下,能够告别过去,可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做到。

这是什么意思?

徐冬清是在怪他没有做到吗?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十七年前吗?可那个时候徐冬清为什么会写下这样的信?这封信又为什么会流落十七年还像新的一样?

徐冬清早就料到了他们的结局吗?

徐冬清知道他一定走不出来吗?

笪子晏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双手捧着这盏小小的灯,大脑一片空白。

之前一直围绕在他周边防御风雨的结间忽然就碎了,风雨吹了进来,打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一直到小小的莲花灯在风雨中飘摇,火光忽明忽暗,笪子晏才反应过来它没有了防护符,连忙将灯护在怀里,动作小心的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在这一刻,他恍惚的都忘了自己是有法力的,指下意识的用肉体凡躯去抵抗风雨,整个人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怀里的灯却一点风雨都没沾到。

如果这盏灯是十七年前徐冬清就已经留下来的,那只能是她离开逍遥派去找他赴死之前,信里面说希望他能走出来,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