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家来皇室正统,自然是要先礼后兵。”李炔大义凛然的说道:“我家与通明教乃是盟友,他家让出这些地盘,自然归我家所有。王家与之毫无瓜葛,却出来横生枝节,占了大半,於情於理十分不合。你若懂得廉耻,应当回返平州,劝王家主早点收兵,让出这些地方来,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所谓盟友,便是明面承诺了允其自治,背地里却遣人渗透么?通明教不肯将地盘直接交予李家,不就说了一切。
我劝这话吴王还是不要再说的好,仅仅我知道的李家盟友,大江帮不复存在,金台派实力紧缩,通明教偏安一隅,都没落到个好下场。”
他又看向苏玺,笑道:“至於苏家嘛,前有栖霞谷,后有依云山庄,想必苏家主最为清楚个中滋味,是也不是?”
苏玺脸色一沉,并未答话。李炔哈哈大笑道:“李苏两家世代联姻,早就不分彼此了,你这一番挑拨离间,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要我说,吴王这一番废话,才不应该拿出来献丑。”沈元景淡淡说道,又突然朗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以一郡之地为赌约,我败,丰润城就交给李家;我胜,沿着度支河汇入平江的这丰实郡,李家就交出来;若平手,两家就划平江而治,如何?”
这一番话从江心传遍四方,非但只李家与王家之人听到,连两岸的沈家、通明教等各方暗探,也听在耳内。
那通明教长老陈七心里一阵苦涩,丰润城乃是原本通明教总部的驻地,现下却被人当做了赌约,果然是乱世之中,实力为王。
见对方似乎信心十足,李炔这方虽有两个地榜宗师,依旧是惊疑不定,暗中想道:“这小子惯於扮猪吃虎,族中对他实力估计,从来都是低了。”
他立刻传音问道:“苏兄,前次我问过你决斗之后,这小子的伤势,你可有遗漏?”
苏玺回道:“他当日被我砍了一刀,从左肩到小腹,虽不致命,可定不好受。你没见他一反常态,只隐藏了两月就回了王家,定然是要借助王家之力和丹药疗伤。”
李炔暗道:“或许是我多心了。通明教经营丰润城多年,根深蒂固,就算撤走,也不知留下了多少暗哨。凭着王家如此浅薄的根基,如何能够治理?
况且此地四家交汇,不说通明教定不甘心丢掉老巢,就连沈家也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得王家知难而退,却又放不下面子,就是随意找个借口,丢给我家,好让我们顶在沈家和通明教的前头。”
两面一想,他这才放下心来,一口答应道:“沈公子果然年轻气盛,豪迈之处,还要胜过我们这些前辈,就依你所言。”
他当下也大声道:“今日李炔与苏玺两人代表李家,与王家之沈元景战於江上,以丰润、丰实郡为赌约,胜者通吃,平则依此刻各占地盘划江而治,十年为限。”
众皆哗然,竟然是李家两人对阵王家一人,王崇十分担心,想要立刻阻止,却也插不进手。
两方喊话,便是将赌约宣之於众,和立下字据是一样效果。无论哪种方式,倘若一方违背诺言,也只会引来唾弃,谁能来惩罚地榜宗师不成?可这样一来,其势力的脸面尽丧,治下之民如何相信其承诺?
李炔的“限”字刚说出口,本人就激射而来。便像是沈元景说过的,见了几次,都十分熟悉,也懒得用些试探手法,这一拳便是火龙腾空。
炎龙过境,水汽蒸腾,他暗道一声失策,这个战场确实是对他最为不利的,不过他哪里预料得到,沈元景会如此直接,上来便要以武功来定下势力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