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如同鲜花盛开,接着道:“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她的唱腔透出一种慵懒而暗透凄幽的清绮味儿,配合动人的神情和妙曼的舞姿,任谁也要迷醉其间,难以自拔。
“洞房深,空悄悄……休恋狂花年少。”尚秀芳的声音仍旧飘荡在屋内:“淡匀妆……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唱到这首时候,沈元景眉头一皱,最后几句更是收手停了弹琴,石青璿亦是放下了竹箫,轻轻一叹。尚秀芳脸上止不住的惊愕,不过仍旧是忍住,跳完了舞蹈。
直到跳完,她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沈元景面前,问道:“可是秀芳有哪里不对,惹得两位大家生气?”她面上忐忑,那种担心的神情叫人心疼。
石青璿轻声道:“这曲子是你做的吧?恐怕有些太过直白,难登大雅之堂。”她未说艳曲,也算得留了几分情面,不过在座众人,不少都是读过诗书的,多少也能明白。
尚秀芳的脸色刷了一下红了,双手紧握一起,又放开,又往背后,似乎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时王玄应冷哼一声道:“石姑娘也是一代大家,难道不知江湖儿女,心胸应当阔达,岂可拘泥高雅低俗?”
石青璿无视此人,沈元景也径直说道:“情感真挚,十分可取。只是用词与我性子不合,未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其消得人憔悴’等。你若要拜在我门下,得改一改。”
王玄应差点跳起来,尖声叫道:“什么?拜你门下?你一个将死之人……”
“啪”的一声,他脸上挨了一巴掌,王世充双目喷火,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王玄应顿时打了个冷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缩头回去。
王世充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沈先生不要听小儿瞎说,他……”
“沈先生肯收我为徒?”尚秀芳顾不得其他,两眼放出的光彩,直叫人难以拒接。
沈元景伸手轻抚琴弦,道:“我曾经说过,随便找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三年之内就能将王薄击败,我想天下间再也没有比你合适的了。”似乎是因其有名,天下皆知不懂武功。
王薄顿时脸色一变,怒气勃发,又发作不得,只得冷哼一声。
寇仲叹了口气,站出来道:“沈师还是不要故意激怒得众人动手了,我知你早就想要大开杀戒,可现下这么多人,你三人如何敌得过?更何苦要拉秀芳仙子下水呢?”
哪知尚秀芳并不听她所言,径直取了酒水,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拜师完毕,欧阳希夷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尚秀芳道:“我十三岁满师卖艺,所见男人多矣,何曾有愿我自立之人?也从未有如师父这般,鼓励每人都走出自己的路。如青璿师姐、红拂师姐,一直以来便是我之榜样,今日能成为两人师妹,何等荣幸?生死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番言语说得宋玉致和独孤凤等也有些跃跃欲试,好容易才压制住情绪。等她毅然坐到身后,沈元景才对寇仲说道:“我要杀你们就杀了,还用得着找借口么?”
王世充本因方才被尚秀芳打断言语而不悦,现下更是生气道:“沈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所谓名不正则……”
沈元景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现在动手么?”众人纷纷按住兵刃,更有甚者,已经站了起来。
“沈兄挑个地方吧。”这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众人这才恍然发觉那里竟然早就坐着一个人。
“宁道奇!”欧阳希夷惊得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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