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虚数道人晋升大宗师境界了!
在搬到丰山的第四年,虚数终於晋级,此事如同巨石投入小池塘中,掀起好大的喧嚣。真武派东西二宗并举,声势无人可及。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位真人成道之前,约战地榜第二的大觉寺戒律堂首座真醇,轻松将其击杀。
大觉寺迎来当头沉重的一棒,因真武派分家而蠢蠢欲动的心思,也沉寂下去。
丰山也因沈元景在此晋级地榜宗师在前,虚数成就大宗师在后,成为新的武林圣地。
他的晋升,给了天下武林莫大的信心,连带着江湖也热闹了好一阵子,人人奋发向上,仿佛只要自己努力,也能和虚数道人一样。
直到又两度春秋后,星如雨落,将这一阵热情浇灭。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叫人目不暇接,仅仅是地榜宗师,就接连陨落了五个。
在沈元景的相助下,利用清玄经里头的北冥神功特性,王光起将功力涓流似的渡入长孙王世德体内,可其本身地榜宗师的境界就并不是太稳,此过程只持续了四年,就经受不住岁月的冲刷,寿元终结。
甚至王世德不堪大用,竟然连普通宗师的境界也未能踏足,使其祖父死不瞑目。
这一事件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了天下各大势力的老一辈头上,那传功的热势稍稍有些停顿。王家恢复成只有一个地榜宗师,李家倒是因此长出了一口气。
另一边萧家三个地榜宗师,却只占据者半州之地,心有不甘,屡次挑衅金台派。对方忍无可忍,引来天理教上代圣子徐宇助拳,战斗中突施辣手,将萧家宗师萧朝苍杀死。
第二位地榜宗师陨落。
……
“萧朝苍被杀之时,萧家另外一位地榜高手萧奉先,明明有机会拯救,却无动於衷,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王耀奇说道:
“多年前的一桩旧闻,又被提起。那便是李家老鬼既然能够在天理教中安插内应,也未尝不能在其他势力中如此行事。”
他在沈元景给王家后辈讲授武学道理的时候,突然说起这一茬,显然是想要借着对方的口,平息这个让人人心浮动的谣言。
沈元景也索性成全他,问道:“所以有人怀疑萧奉先是李家安排在萧家的内应?”
“谁说不是呢?”王耀奇笑着说道:“甚至有传闻,连乘法道人也是李家预先埋伏在真武派的。从中州皇宫里头,还流出了一些证据,却有那么一个孩子,很小就被送到真武派,和乘法道人年岁相仿。”
“往自己脸色贴金而已。”沈元景不以为然的说道:“李家放出去的弟子,若是都能这般成材,那李老祖就不是因为传功而死,而是活活气死。”
王耀奇附和道:“却是如此,若是真的,李家老鬼不早就像联系司云帆一样,联系乘法真人,天下还有其余势力的藏身之地?
不过还真有内应存在,乘法真人说那人是他师兄乘积,只比他大了一天,因为不喜欢乘法这个道号,两者互换了一下,才引起这般误会。”
沈元景笑道:“以乘法真人的地位,原本就无需回应此事。他破例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向虚数道人解释,此事不真。
在外人看来,就难免有些画蛇添足,模棱两可,无端端的加深了怀疑。加之萧奉先一事,不知道多少势力会落入圈套,更会有不少俊杰,被其同胞借机除去。
李家老祖这计谋真是一环扣一环,可惜心思全用在这上头了,若不然成就天榜,谁敢不服?”
王耀奇点点头,欲言又止。
“大舅是否因为江湖传言,说我之父沈浪,亦是李家流落在外的后裔?”沈元景立刻明白过来,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沈逸云哪年不来函,极力证明我父便是沈家旁支,现今请我去崇州认祖归宗,并愿意让出嫡系地位。可我父亲,确实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无。”
沈元景见王耀奇有些冲疑,说道:“大舅不信么?亦或是觉的我只是要和这两家撇开关系?
那年我击杀李持之后,便潜入了中州皇城,循着十几年前打探来的一条线索找去,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将父亲的身世打探出来。
让天下人失望了,他并不是什么沈家的旁支,更不是李家遗留的王孙贵胄,实实在在是酒楼里面一个跑堂的小伙计。来历也清清白白,就是酒楼掌柜的远方亲戚。
我甚至追到父亲出生的小山村里头去查了,我祖父母在父亲年幼的时候已然不在,也别无近亲。往上溯十几代人,都是土生土长之农户,靠着几亩薄田度日。到父亲时候,田自然没了。”
沈元景说到这里,才略略有些情绪的起伏,对着满屋听故事的王家子弟说道:“我父能够出头,只因为跑堂之时,勤奋好学,平素客人打赏的钱,无不攒来买书,才有后来游历天下的资本,才有了我。”
王耀奇趁机说道:“听见了没,不要以为你们出身大家族,便可高枕无忧。诸般成就,不看出身,只在勤奋中得来,你等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