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插言道:“便是一门传承,也有嫡庶之分,这等道理,你这白面贼难道不知?”
“焉知你等传承不过是庶,我反倒是嫡?”沈元景轻轻一笑,便转过话头,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论证,今日不谈太多。只说眼前这盘荦仙府里头的藏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
苦行头陀已然将礁石底下观察了个通透,脸色有些凝重,叹道:“这海底构造如此神奇,定然不是天然成就,道友来此也当有一会了,却不见任何人来问询,果然是大有问题。”
朱梅接口道:“两位道友的意思是说?主人家已然知道我们到来,却不肯相见?”
苦行头陀伸手一指,说道:“这上面海水仍是狂涛汹涌,骇浪如山,离海面六七丈以下,里面全是空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将海水托住,不令下沉。
这般阵法造诣与法力,岂是普通剑仙所有,要察觉到我们来此,并不为难。”
就算是道行最差的沈元景,也能透过海面,看到内中情况,只除却笑和尚外,但他是此宝库主人盘荦前世之好友,取宝之关键,不得不带他前来。
沈元景笑道:“听闻那位大荒山卢妪,法力与境界俱都十分高明,只是性情乖僻,将恩怨看得极重,若无所求,也轻易不肯助人。她知两位道友前来,去不叫人出来相见,其意不言而喻。”
“若如道友所说,此处早得了卢妪看管,今番取宝,恐要波折丛生。”苦行头陀又叹了一声,说道:“她不愿出面,其意昭然若揭,要是我等入内,定要起纠纷,如之奈何?”
沈元景自然不信峨眉猜不到有此一难,却仍旧让苦行头陀前来,还少了一个白谷逸,显露在外的状况值得深思。
在此大争之世,若说峨眉派一干人等没有心思取此重宝, 定不至於,那么便是另有大事,将齐漱溟与玄真子等拖住不得行。
他心中略有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耽搁了,既然来了,先去看看吧。”言毕,穿波而下。
却先是脚底浮着一片奇大无比的浮力,软绵绵涌将上来,似乎此地主人逐客。
既打定主意做个“恶客”,沈元景哪里理会这些,强冲而过,只一眨眼,人已落在水层之下,果然是洞壑幽清,景物灵秀,有山有水,美景无边。
接着另外三人也到了此间,往底下一瞧,却是海底多出一个平原,上有二十四座小峰,都是玲珑秀拔,参差位列。只是除却笑和尚外,三人都看出四面均有门户,乃是一座十二元辰、二十四气排列而成奇阵。
几人停步阵外,朱梅当即朗声道:“峨眉苦行头陀、矮叟朱梅,并清玄剑派清玄子前来拜访,还请里间道友出来一见。”声音透过海底,却半天不见回响。
漫说是他了,便是苦行头陀心头也微有嗔怒。沈元景笑道:“看来此地主人并不欢迎咱们。”
“谁是这里的主人还不一定呢。”笑和尚哼哼了两声,脸上带着轻蔑与不屑。苦行头陀一怔,道了声“孽障”,摇头并不多说。
又等一会,见仍旧无人理会,这次不需沈元景动手,朱梅抬步落到地上,进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