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回到三折崖涵虚仙府,众弟子欢天喜地,如同过年一般开心。
石生蹦蹦跳跳过来,一会捶背,一会捏腿,央他讲述了这一战的过程,前头还是一惊一乍,听得后来,果然是被韩仙子遗留的法宝吸引住了,又求着要长长见识。
沈元景逗了他一会,将所有宝物一起拿了出来,叫众弟子看了个分明,说道:“你们前次才得了枯竹老怪的赠予,这一些我先收起,等将来谁要用时,再来领取。”
他又沉吟一番,说道:“岷山白犀潭地仙宫阙,乃是汉时地仙六浮上人故居,被韩仙子得了去,将从前所得一应道书法宝都放在其中。
那地方神异,禁制重重,是个绝佳的修道处所。如我等不占去,时间久了,峨眉推算出韩仙子、驼鬼飞升,定然不会放过。
杨达镇守北邙,司徒平又在炼宝,此次便由英男你做个元帅,领着商风子、石生与芷仙一同前往。持此令牌,入洞府应当不难。
只是韩仙子还有两个徒弟,其一便是上次与你等作对的那个手执令牌的女子,是放是杀,随你们的便;另一个只不反抗,就不要动。
等将洞府占据,谨记要先把禁制演练、开启。若有意外,这里有一对信符法牌,元磁真金所炼,分阴、阳两面,与你一面阴牌,用以传声,无论相隔数十万里,讯息立刻便能到达。”
余英男接过洞府令牌,又取来信符法牌一观,材质似乎黑铁,并不起眼,约两寸来长,寸许宽,两头椭圆,中腰特细,仿佛大小两枚枣核连成一串。
当中太极上各有一线银丝,细如牛毛,针锋相对,时隐时现。背面一头有一个六角形的星纽,微微凸出。她按照师父所传法诀,用中指紧按背后星纽,朝正面大的一头喷出一口真气。
果然沈元景手中阳牌开始抖动,顿发毫光,便是用了法光禁制,依旧不能隔断。石生抢上前去,冲着阴牌吼了两声,果然从阳牌传出一样的声音。
他顿觉好玩,拿着飞奔出殿,躲在角落试验了许久,等余英男找过来揪住脸蛋,才一起出门。
……
这四人才走半日,俞峦领着邓八姑,风尘仆仆的归来。
她见着沈元景平安无事,并不意外,听得此战过程与结果,虽然脸上绽放笑容,可仍掩盖不住些许忧虑。
沈元景奇道:“怎地,难道此行不顺?是那公冶黄不肯让出冰蚕,还是叶缤不愿教授八姑冰魄寒光剑的炼制方法?”
俞峦摇摇头,说道:“都还算顺利。我与八姑尚且未找玉清道友出面,公冶道友就十分慷慨,一点回报不要,将冰蚕赠予。
叶缤道友听闻有清玄剑法交换,更是连声说占了便宜,将南极几处有冰魄之精的极寒所在透露,等八姑闲暇,就要一同去取。”
沈元景更是不解道:“那你更有何忧虑?”
俞峦说道:“我听闻道友中了埋伏,接着大发神威,将卢妪杀死,便匆匆赶回道贺,无意在滇西撞见峨眉掌教妙一真人。
他从西海赶回,见得是我,攀谈几句,主动吐露此番得了妖屍谷辰讯息,是在西海鹿革岛潜伏多年的老妖人鬼王冼盈处,於是他生恐人多被西昆仑老魔算中,独身一人前往,将谷辰和冼盈一起诛杀。
他更与我说,幻波池开府在即,峨眉弟子与圣姑也有交情,自要用尽手段,全力争夺,叫我做个准备,如不愿冲突,趁早避开。”
她越说沈元景越是糊涂,先略过妖屍谷辰伏诛一事,问道:“幻波池之争,我们不是早有预料,你还担心什么?”
俞峦说道:“齐漱溟能独闯西海,诛杀妖孽,又敢放下如此大话,显然早有准备。我又听闻东海一战,天蒙与大智两位神僧都已出手,摆明车马站到峨眉这边,单单只你一人,恐怕应对不了。”
沈元景顿时明白了,笑道:“是否你师门天蓬山灵峤宫将有大事,几个师兄师姐无法出手?”
俞峦点点头道:“我接到大师兄传信,师父即将飞升,他们几个恐无暇顾及旁的事情。本来我也要返回灵峤宫,是师父说圣姑之事,关系重大,叫我不可因小失大。”
“此乃意料中事,无须过多担忧。”沈元景将媖姆与极乐真人飞升一事,加上自己猜测,说了个大概,道:“因涉及到圣姑道友真正脱劫,幻波池之战不可避免。
但到时候敌人不止是有峨眉,魔门也定会出手。至於局势如何,现下休想算个分明,多想也是徒劳无功,见机行事便是。”
见得对方愁眉稍减,又道:“况且还有许多事情,你恐怕是没有想明白。譬若极乐真人、赤杖真人都要飞升,释教几个和尚也差不多少,若敢全力出手,看我如何报复,送他们早升西天,省得留在人间捣乱。
还有峨眉掌教能对你那般客气,恐怕还没有得知白矮子丧命之事。最要紧的是,他提到了谷辰伏诛,可曾对你说过,青索剑何在?”
“自然是被妙一真人收回了。”俞峦冲疑一句,又恍然大悟,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杀了谷辰,却没能找到青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