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任涛双目恢复神采,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干瘦无力的双手紧紧攥住丝滑的被褥,似乎是想多些安全感。
“呼,这多好,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都可以敞开了说,何必装疯卖傻?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魏野看到任涛松了口,脸色由阴转晴,笑容之间,从一侧的果篮中拿起小刀和红色的果子开始削皮。
“什么时候?是王黎和宋俊死的时候,是你姗姗来冲,见到我未死那刹那之间的杀意提醒了我。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从小见惯了明争暗斗,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常人可比。
而只要仔细想一想,当日朱贵被杀,挑拨我们来找项借的是你,借故拖延,让我们先行动,你随后就到的还是你,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还有,我思来想去,也许你是为了杀人灭口,毕竟当初那帮山贼是我们替你引到吴家车队的,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等任涛说完,魏野也削完了果皮,将淡白色的果肉切成一小块,颇为小心的喂给任涛,摇摇头,
“前面说的都对,唯独最后一点,要杀你们,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灭口。
这么多年,我魏家仰赖你们四家勉强支持下来,我本人甚至从小作为你们的跟班与你们相处,这种耻辱你很难理解的。
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们,天可怜见,终於遇到这么一个机会。”
“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要不是我们四家帮助你们魏家,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和武功?
小时候不懂事,自你被关宏君收入门下,我们可曾看轻甚至对你无礼过?你心性狭窄,关老看错你了。”
任涛一口吐出那果肉, 厉言道,只是声音依旧很小,生怕被别人听到只言片语。
“好了,你很聪明,聪明人还是比蠢人要活的长的。
另外,这么多年你对我还算恭谨,我会给你一条活路的,只要你把嘴关严实了,装疯就装到底,万一哪天好转了,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还有,吴家这件事,其实我也要谢谢你,等杀了项借,我迎娶吴娉婷的那天,会邀请你参加婚礼的。”
任涛闷哼一声,不再说话,变作之前的那副痴呆样,心里则在暗暗思忖,
项借武功高深莫测,招数之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乃是极为难缠的人物,你魏野未必就是那人的对手。
同时向天祈祷,希望项借和魏野两败俱伤,同归於尽最好。
魏野则心内一片火热,武功,美人,金银,一切即将唾手可得,人生真是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