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望着黄倩走去,田寿一指头点在卓文君的鼻头上,沉声怒骂道:
“好个畜牲,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若论德性,你小子比阿倩差远了。”伸手端起茶碗一口喝干,田寿又道:”我等虽辛苦的自外归来,可是阿倩却并未一冲上前的追问自己的孩子如何了,而是为我们弄吃弄喝,只此一桩,就叫你田叔想哭,阿倩的是不平常女子啊!”
卓文君咬着牙,道:
“用叔你坐,我去陪阿倩去!”
田寿道:
“你早该去了。”
卓文君大步向外走去,他穿过天阙楼与后院相接的回廊,沿着一片花院而到了后院的灶房。
黄倩见丈夫走来,回眸一笑,道:
“你怎的也来了,这里很快就好了。”
卓文君望着妻子把面放入锅中,这才轻声道:
“你不问问我们的孩子?”
黄倩面色一整,道:
“大刀寨的人可是……”
卓文君道:
“我们没有去大刀寨。”
黄倩一拢头发,似是松了一口气的道:
“文君,我是个女人,我怎的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只是我见你们未把柱子带回来,我怕难以承受那种残酷事实,所以也没有问,也不敢问,现在……现在……唉……小柱子总算还有希望呀!”
卓文君伸手拉住黄倩,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青衫秀士”已是面色凝重中包含着太多的歉疚,道:
“我心里清楚得很,倩,是我不好。”
黄倩木然的低下头来,她未再说什么。
是的,她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她十分清楚卓文君的个性,当然这也是大部份男人的天性,当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突然怀着满肚子怨愤对自己丈夫唠叨不休的时候,其结果往往反把事情弄成反效果的得不到丈夫体谅,与其如此,不如闭口不言反倒更好。
现在,黄倩在丈夫的温存中非但不再多言,反而柔驯得似小猫般的把个粉脸贴在丈夫的胸前。
於是卓文君的热血在周身奔腾着,他觉得自己往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爪!
自己是三尖山清风台少主,父亲一方霸主,金银财宝清风台并不缺少,为什么还往白虎镇的赌坊跑?
如果真的要找出原因来,大概也只是为了人的尊严,人性谁不好胜?赌钱输赢其次,胜负才是关键,正就是不吃馒头“咽”口气吧!
短暂的温存后,黄倩又在做吃的,卓文君反倒是坐在灶台后面烧起火来了。
这时的二人相视苦笑——
这时候坐在天阙楼正厅上的田寿,也在笑,因为他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
开始,他还以为老嫂子起来了呢,可是细听之下,却原来声音在廊上。
田寿冷冷一笑,道;
“不进来坐坐?”
便在田寿的话声中,廊上嘿然一声,道:
“我把你这个野头陀,清风台又不是你姓田的清风台,干吗大模大样的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老太爷的做像,娘的,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