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仔细看了眼众人,又眺望崇城的方向,只见甲士奋勇,士卒争先。
刺枪使刀。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
又有数十队兵卒,往来巡警催督。姜子牙立於帅帐之前,观看战况,心中大喜,自认必胜之局,教且诸军紧追催赶,直取崇城。
崇城败局已定。
片刻后又有军情当先禀报而来,同样是大胜。
北地诸侯轻敌大意,中得吾军埋伏,此刻已经慌慌而退。
李靖在崇城之外遭遇辛免将军,此刻被困於城下。
黄天祥带着败兵更是已落入了南宫将军的包围,袭营来犯之地必将全军覆灭。
姜子牙听完此番奏报,心终於稳了下来。
眼见远处火光冲天,随朝沈信自傲道:
“沈大夫,你小觑了天下人。”
“吾自昆仑下山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平定天下。”
小小崇城无所虑也。今吾有十万雄师,更赖众将用命,何患不成功耶!”
“收服北崇之后,天下无事,西岐将囤兵励马,静待天时。”
如此天下可期,百姓无忧,更将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何有血光之灾乎?”
姜子牙过於自信了些,而且此刻的形势也确实是有利於西岐。
嗯,情况就在这摆着。
不过沈大夫也认真了起来。
他想要继续说话,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就是眼前西岐众人稳健的有些过分。
原以为陆晓兵是一名万夫莫敌,杀人不眨眼的勇将,却没想到是个忍者,肾亏。
原以为老黄被他早已丢在深山里挖矿,没想到居然混到了西岐的高层,姬昌这是有多想不开。
更没想到自己都表现出如此的敌意,姜子牙竟然无动於衷,只派了个废物武吉。
废物: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至於姬昌更加可恶,居然要拜我为相,哪怕自己舌战群臣,依旧是脸上笑嘻嘻。
但是本圣人心里mmp。
这仿佛就好像有人安排好了一般,每次计划一环破一环,总有人想要救自己,搞得沈大夫都怀疑是有人在演他。
当然,这不可能,自己可是未来的圣人,哪个混蛋能演我?
找死不成?
不过这一切看似巧合其实也很正常,沈大夫仔细思考了一下原因。
应该是如今封神之劫已起,一切都将有变数。
导致了沈信小觑了这些原本封神中人。
事实证明,无论是姜子牙的军略智计,还是姬昌的隐忍善谋,胸怀天下,在加上其身负的气运,都绝不简单。
不过这也并不是坏事。
这些人虽然强大,但是定有弱点,是人就在乎利益,自己只要戳到他们最痛恨的点上。
拿捏住他们最柔软的地方,那还不是随时随刻可以死吗?
而且只要我培养的敌人越多越强大,那么保护我的人也将无能为力,最终的胜利还是属於自己。
姜子牙此刻对北崇的战局还是很在意的,泼泼冷水,培养培养敌人还是有好处的。
於是他继续开口道:
“姜丞相岂不知世事无常,祸福难料。”
“尔等如今看似占敌先机,实则恐怕是死期将至。”
“若是情报有误如何?岂不知那闻太师乃殷商名将,用兵同样如神,如率一军神兵天降,此刻袭营,尔当如何?”
姜子牙听后抚髯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沈大夫竟将希望放在了闻仲身上。
“闻仲略懂兵法,必不会行此险事也。”
一旁的姬昌思索了片刻,忽然凝重道:“沈大夫之言甚是。丞相不可不防。”
姜子牙摇了摇头,示意姬昌勿忧:
“凡用奇袭,必借天时地利,敌军不曾防备。”
“方今吾军大胜之际,闻仲若想奇袭,定带大批精锐之军。”
“若多,所过之处风吹草动,粮草军械运转不及。”
“安能不被吾军探马截获耶?”
“若少,人数之差,吾军十万之众,来之如同沧海一粟,并不会对大局有任何影响。”
“更何况吾等此刻居於北崇,彼兵皆在数千里之外,彼若奇袭,非得长途奔袭也,如此疲兵,吾何惧哉?”
“除非此等大军早已埋伏在吾等身侧,否则定无功也。”
姜子牙面带自信,心中暗道,哪里有什么大军能无声无息的埋伏在西岐军营旁?
简直可笑。
显然姜子牙认为沈信乃是虚妄之言,不足为惧。
姬昌同样点了点头,四周诸将听闻更是尽皆拜服,口中高声道:
“丞相高见,吾等不及也。”
“愿吾西岐早奏凯歌!我等终身皆赖文王,丞相福荫矣。”
姜子牙与姬昌闻言大喜,西岐如今,军心可用,民心可用,时乃天大的幸事,忙命左右取酒,庆贺今日之胜。
姬昌与姜子牙痛饮数杯,姜子牙遥指朝歌,对着沈信继续自信的开口道:
“今天子昏庸无道,信崇妖孽,导致四海生乱,民不聊生。”
“而沈大夫如此天纵之才,却也困於西岐,自此再无心腹之患,此乃天助吾也。”
姜子牙又指着不远处,面露得色,口中点评道。
“闻仲之辈,不识天数,妄休得道,汝不料蝼蚁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耶!”
此一刻姜子牙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寂寞,有些寥落,世间竟无一人与之敌手。
不禁感慨不已,遂站起身来谓姬昌,谓诸将道:
“吾今年八十有二岁矣,如破北崇,窃有所喜。
昔年也成沉迷术法,欲求仙道,只可惜此生无缘,只得退而求其次,拜相封侯,一展平生之愿。
如天下平定之后,当再次隐居溪旁,静修己身,求得天道,吾愿足矣!”
姜子牙一番话语情切话语,众将听得心中感慨。
丞相性情淡泊,志向高远,此乃大贤也。
此刻更是西岐大胜,平复天下有望。
众人不禁连连劝酒,口中高笑。
正待西岐君臣得意之间,忽见辕门之外,狂风大作。
帐外高高悬挂的帅旗,瞬间跌入地面。
如此情形,吓了众臣一跳。
姜子牙心念转动,猛然望向沈信,在此刻心中竟没来由的惊慌,暗道一声不好。
“此乃不祥之兆也!”
话音未落,只见西岐营帐再次瞬间火逐风飞,一派通红。
紧接着马踏铃响,四周震天喝喊,宛如神音滚滚,惊天陷地。
一队骑兵远远而至,在营内纵横驰骤,聚散无常。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只听得那群骑兵口中高声喝喊:
“沈大夫天兵已至,尔等速速岂降。”
“犯吾殷商者虽远必诛!”
“犯吾殷商者虽远必诛!”
……
淦!
沈大夫慌忙捂着脸:我好像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