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这才放心了,不过还是嘱咐道:“那也不必在此多留些时日,你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就好了。不然把你一个人丢在江南,我和祖父、祖母、大堂哥回京去,也放心不下呢。”
赵陌微微一笑,心想自己身边也有好几个随从跟着侍候,哪里就是一个人留在江南了?不过秦含真的关心,他总是很受用的,只管安心领受便是。
没过两日,赵陌就跟着周昌年与何信一道出发了。他们预备先去上元县,再沿着来时的路,重回镇江,一路坐船由运河南下,先往常州、苏州,再转道松江,然后改走陆路前往杭州,再北上湖州,沿着宜兴、溧阳这一路,重回江宁。若是一切顺利,他们应该能赶在腊月初八前回来。
秦含真陪着祖父、祖母,并大堂哥秦简一并到庄子入口出送行了。兴许是因为这仅仅是一趟短途旅行,顶多两个月的光景,赵陌就会回归,大家都没有多少离愁别绪。秦柏与牛氏嘱咐了些路上小心的话,吩咐周昌年与何信好生照看赵陌,接着便是秦简拉着好友,再三重复他想要托赵陌买的东西清单了。
赵陌能出这一趟远门,秦简却只能留在族里跟着秦柏读书,他心里就别提有多么羡慕嫉妒恨了。
等到赵陌一行人的马车走出了老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秦简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天边发呆呢。
秦含真推了他一下:“大堂哥,我们要回去了。外头风这样大,你不觉得冷吗?”
秦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心中的愁绪,风再大也是吹不散的,哪里还能想起冷来?”
秦含真听得好笑,抿嘴忍了一忍,才道:“那你继续吹吧,我先跟着祖父祖母回去了。不过你吹风归吹风,可别吹出毛病来。回头大伯祖母和二伯娘怪到我们三房头上,我可是不会认的。”
秦简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小丫头, 什么意境遇上你,都是白搭了。三叔祖这样有学问的文雅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俗人孙女来?”
秦含真笑着说:“俗人有什么不好?世人多是俗人。大堂哥虽自认为不俗,但还不是要跟我们这些俗人一样过日子?赵表哥就是出门旅个游,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你平日也没跟他天天待一块儿玩耍,怎么忽然就依依不舍起来?”
秦简叹道:“广路此去,是去游历四方,增长见闻的,也是去玩的,我羡慕他还来不及,有什么好不舍的?”
秦含真听了,不由奇了:“那你还有什么愁绪呀?”
秦简深深地看了堂妹一眼,一脸的欲言又止。
秦含真却是懒得听他吊胃口:“爱说不说,我忙着呢。祖母那儿有一大堆的帐要我帮忙对,我可没功夫陪大堂哥你磨蹭。”
她这话倒不是撒谎的,先前因新宅子的事,她办得漂亮,牛氏到了年下,不大耐烦看帐,就把孙女叫来做了帮手,也是借机教导她中馈的意思。虽然早是早了些,但孙女聪明嘛,她也就乐得轻松了。秦含真一边要忙功课,一边要看帐,可忙可忙了。
秦简见小堂妹问得直截了当,也只能答得直截了当了:“先前四叔捎了信来,你可还记得,他在信里说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