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双眼一亮,笑道:“这话不错。舅爷爷早前也想过,那宅子又不大,骗不了李延朝多久的,顶多等到蜀王府来人,便要换地方。如今只不过是提前换一换罢了。”
他去跟秦柏商量。没多久,黄晋成也过来了。
黄晋成也收到了情报,只是他有公务在身,直到这时才有空。
他冷笑着对秦柏说:“那李延朝就是地底的烂泥上不了台面!他以为那宅子里住的是东宫储君,还要寻这些不三不四的流氓地痞去盯梢,真是昏了头了!他就不怕那些不知情的混帐对殿下做出什么事来?!”
赵陌笑了笑:“黄大人,他本来就对殿下不怀好意,又怎会替殿下操心这些?只怕他还存了嫁祸的心思,等京中或蜀地来了人,对殿下下了手,回头就把罪名安在那些流氓地痞身上,岂不干净利落?”
黄晋成一听,表情顿时一肃。这绝对是有可能的。
秦柏道:“这些人绝对不能留下!他们无法无天惯了,万一翻墙入宅,发现宅中的情形,李延朝就可能会怀疑起殿下真正的行踪来。方才广路出了个主意……”
就在他们商量的同时,淮清桥的宅子外头,几个地痞流氓也在商量事儿。
他们盯着那宅子几日了,只见过宅里出来过两个人,一老一少,看着象是跟班的,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作为跟班来说,穿戴太过富贵了。能让奴仆穿得这么好的主人,该有多少身家哪?!
只是地痞们心里虽蠢蠢欲动,却还没忘了理智。他们之所以能在金陵城中存活至今,这份理智是功不可没的。他们发现常到宅子里来的人中,有一位老人,一个少年,穿戴都不凡。这还罢了,更有一位瞧着极有气势的,虽然身着便服,但一看便知道是军中高官。
金陵有卫所驻扎,驻地离淮清桥也不远。地痞们平日里混生活,深知军中的人是招惹不得的,更别说是做官的了。他们不过是收代县令几个银子,可别惹祸才好。银子再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於是他们便商量好了,推出一人为代表,去跟李延朝谈判,不打算再干这差事了,要求李延朝付钱。
李延朝正等着人使呢,用得好好的,对方忽然说不干了,那态度怎么看怎么可疑。他疑心对方会不会是发现了宅中人的身份,更不肯放人了。不但不肯放,他心里还寻思着,是不是想个办法灭口算了?
那地痞代表也是精明人,察颜观色是一把好手,立刻就发现李延朝眼中有了杀气。他暗叫一声不好,给同伴们打了眼色,当机立断要开撤,连银子都不要了。
这回不肯放人的,就成了李延朝。他立刻变了脸,吆喝着下人把人拦住,又要去叫衙役来拿人,说这些地痞如何如何罪大恶极,必须立刻收监。
地痞们见状,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纷纷反抗起来。双方一时间起了冲突,又有许多衙役闻讯赶来,掺和一份,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金陵知府“恰好”来了,见状顿时大吃了一惊,气得胡子直翘:“还不快住手?!李延朝,你这是做什么?!”
李延朝见是恩师来了,吓了一跳,忙在仆从的护卫下,有些狼狈地跑了过来,正在烦恼要如何遮掩,却意外发现赵陌不知为何,站在恩师的身边,正微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