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贞点头:“我听我堂兄说起这事儿时,得知发现广昌王行为的是秦三妹妹你,便猜想你会认定那人不怀好意,定是因为认出了他就是那天晚上我们见过的宁化王府侍卫。我猜那人是想看清楚我长的什么样,才会接近我。那天晚上两家马车相撞,我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掀起车帘来往外看过一眼,他只得另想法子来看我了。既然是这个人,那么他从头到尾鬼鬼祟祟地,定是没安好心。妹妹及时给我堂兄报了信,也算是给我了结了一个大麻烦。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苏家大姑娘扯上了关系。”
蔡元贞对苏大姑娘并不熟悉,但苏二姑娘已从她这里拿到了春宴的请帖,却不知道在长姐出事之后,是否还会来赴宴。云阳侯府牵扯到了赵砌的案子里头,一些内情,蔡元贞也都听人提起过了,自然也知道了苏大姑娘与她那位“表兄”的私情。
秦含真撇了撇嘴角:“虽然苏大姑娘自己也很糊涂,但赵砌犯的错更严重一些。藩王不得轻离封地,这个是常识吧?但他从前还是广昌王时,显然不是个老实人,去过武昌,也去过蜀中。他还冒充自己生母梁侧太妃娘家姐妹的儿子,顶着个假名字,以表亲的身份与苏大姑娘结交。苏大姑娘是真的以为他姓戚,是她舅母娘家姐妹的儿子,是官宦人家子弟,还盼着他能上门来提亲呢。赵砌既没答应提亲,也没有拒绝,只拿花言巧语哄小姑娘。我看哪,苏大姑娘就是因为误会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才会被他一张小纸条就骗到茶楼里去了,根本不知道,赵砌哄着她的同时,眼睛还盯着别的美貌姑娘看呢。他根本就是个好色之徒,登徒浪子!”
蔡元贞微微红了一红脸:“想必上回柱国将军家摆寿宴时,秦三妹妹会瞧见这人走在兵马司胡同里,是因为他正企图与镇西侯府的苏大姑娘相见吧?可怜苏大姑娘了,被他骗得可怜,如今名声尽毁,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秦含真不以为意:“就是一时小道消息厉害些,外界的负面评论稍微多一点而已。世人总是善忘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别的大新闻冒出来,把苏大姑娘这件事给压下去了。苏大姑娘只要不是在京城婚配,将来一样能过得了好日子,怕他怎的?”
蔡元贞听得笑了:“秦三妹妹是个豁达人。确实如你所说,那些小道消息,不过是一阵风罢了,风过去了,水中的波澜自然就能平静下来。”
秦含真正色对蔡元贞道:“蔡姐姐不要掉以轻心。苏大姑娘那边的问题不大,但你可能会有麻烦。赵砌这个人,似乎专门盯上军中将门的千金,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呢。虽然他如今被革了王爵,又要养伤养上几个月,但蔡姐姐还是多提防着点儿好。他没了封地,人却在京城长住了,若有心纠缠,蔡姐姐要怎么把他打发掉?”
蔡元贞微微一笑:“无妨。我家里早就隐约猜到他的用意了。 有我父兄在,他不敢乱来的。”
秦含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蔡元贞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她:“前广昌王赵砌挨打一事,固然是他自找的,但宗室贵人自有尊严,不可轻犯。哪怕皇上也知道我堂兄与你家姑父冤枉,却碍於宗室长辈们坚决请求,不得不对我堂兄与你家姑父作出惩罚。秦三妹妹回头记得提醒一声苏二爷,让他小心着些,无论皇上下达的旨意里是什么内容,都要老实照办,千万不要耍心眼。”
秦含真大吃一惊:“这事儿还没完吗?不是说皇上没有追究我小姑父与你堂兄的意思?”
蔡元贞叹道:“几位王妃、郡王妃与长公主们都到太后宫里为广昌王求情了。皇上无意轻饶了他,为了安抚太后与宗室女眷,他只好把打人的也罚上一罚。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惩罚,诸如罚俸或是降职后原职留用之类的。我堂兄手下的兄弟都是照此办理,只有我堂兄一人,是被调到天津卫去了。”
蔡元贞堂兄这一调职,倒不曾贬了官,反而还小小地高升了一级。但他是从京城调到地方上去,绝对算是惩罚了。有云阳侯的威名在,太后与宗室长辈们对皇帝的这个安排也挺满意,并没有继续追究云阳侯侄儿的意思。
秦含真闻言有些忧心:“那我小姑父呢?他会被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