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华抱着她的手臂道:“好姐姐,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云阳侯夫人自然可以向别家姑娘提亲,可是她一个人也没找,也不曾听说看中了哪一家的姑娘,只在昌平与我们家相处了几日,便直接看上了表姐你。可见这是天定的缘份!”
卢悦娘冲疑了一会儿,才道:“就那几日功夫,云阳侯夫人又只是与我见过几面,她能知道我什么?为何如此仓促地提亲?万一将来……她发现我没有她想的那么好,那怎么办呢?”
秦含真眨了眨眼:“卢表姐,你是不是有些不太自信?觉得这门亲事太好了,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你觉得不够真实?”
这话直接戳破了卢悦娘心底的疑虑,她叹了口气:“难道不是么?云阳侯府的世子……明明可以找更好的亲事,为什么要找我呢?倘若只是云阳侯夫人一时兴趣,蔡世子却是不愿意的,那我……”
秦锦华这时才明白了卢悦娘心中的顾虑,忙笑着说:“卢表姐,你不必这样妄自菲薄的,我们都知道你的好处。云阳侯夫人对长子的亲事,怎会不在意呢?蔡世子的终身大事,她肯定也是考虑再三,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了,方才会求了大媒上门提亲。蔡家如此有诚意,你还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你自个儿主动贴上去的,是蔡家主动来求,他们又怎会嫌弃你?倘若蔡世子不愿意,他打的是他母亲的脸,却与表姐你是不相干的。至於门第,就更不算什么了。从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云阳侯府也许也是遵循这一条习俗的呢?”
卢悦娘面露冲疑,觉得秦锦华这话说得有道理,但心里的压力却更大了。她如今就是那“低门娶妇”中的低门之女,若是真的嫁进云阳侯府那等权贵之家,真的能适应么?
秦含真看得出来她的顾虑并没有减少,想了想,便郑重对她道:“卢表姐,你先别把门第家世方面的差距放在心上。云阳侯夫人能请动大媒来为长子求娶,可见云阳侯府就没把家世门第太当一回事。想想就知道了,云阳侯如今位高权重的,已经用不着依靠联姻的方式,为自己拉拢盟友了,又或者说,他们如今犯不着牺牲儿女的婚姻,来获取政治上的利益。”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补充一句,“就象许家那样,不停地斟酌衡量,冲冲定不下儿女婚姻。”
卢悦娘与秦锦华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前者眨了眨眼,淡定地不表示任何意见,后者直接撇了撇嘴。
秦含真又继续道:“我平日跟蔡姐姐来往,多少能猜到一些蔡家的门风。他们家对於儿女亲事,不能说完全没有利益上的考量,但更多的,可能会比较注重对方的品行。一旦对方在品行上有污点,那就绝不会被蔡家接受。”
就象是蔡三太太原本有意为蔡十七求娶许岫,但后来因为许家二房揭长房的短,蔡三太太回报云阳侯夫人,后者觉得许家家风不正,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一点许家那边怕是还不知道呢,秦含真是从蔡元贞那里听说的,如今也无意泄露出去。
她继续对卢悦娘说:“据我观察,云阳侯夫人对未来长媳的要求,可能更注重品行、性情方面的,对家世倒是要求不高,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如今朝中能与云阳侯府平起平坐的人家不多,要是只从里面挑媳妇,蔡世子还不知要打多少年光棍呢。他都二十出头了,云阳侯夫人一直没给他说成亲事,如今只见了卢表姐几回,就请人上门提亲,证明目前只有卢表姐一人是符合她要求的。所以,卢表姐完全可以自信一点。你完全配得上蔡世子,他能娶到你,才是他的福气呢!”
卢悦娘听得双颊飞红:“三表妹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京中有那么多闺秀,谁都比我强,又怎能说……”
秦含真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比表姐你强呢?你指的是哪方面?家世?方才我说过了,家世不必提,反正也没几家人的家世能与云阳侯府相比。至於相貌嘛,各花入各眼,看各人眼缘罢了。况且娶妻娶贤,除非蔡世子明说想要娶个绝色,否则卢表姐没什么配不上的。你本身就是个美人儿,蔡世子生得也不错,两人半斤对八两的,正好相配。”
秦锦华听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蔡世子虽然生得也好,但算不上十分俊美,我觉得我哥哥和肃宁郡王都生得比他好,不过配卢表姐,这等长相也足够了。难得的是他生得精神,身材又高大挺拔,大约是因为出身将门的关系?”
秦含真拍了拍秦锦华:“二姐姐别打岔儿。”回头继续对卢悦娘道,“我们再说别的。卢表姐也是读过书的,知书达礼这一条,不输任何人。若是论针线女红,你也做得很好,没什么可说的。你瞧,你样样都不比别人差,却有两个别人都没有的好处,一是你性情好,温厚和气,善长照顾弟妹,蔡家的孩子应该很多吧?蔡世子的妻子是长嫂,将来肯定要照顾许多小叔子小姑子,没点耐性可不行;二是你身体好,咱们几个在昌平与蔡家姐妹玩游戏时,你与我可是蔡家姐妹以外体力最好的两个人。我年纪比蔡世子小五六岁,就不提了,卢表姐你年纪正合适,云阳侯府有什么理由看不中你呢?”
卢悦娘不由得掩口“啊”了一声,看着秦含真,好象忽然明白了什么。
秦含真笑道:“还有啊,云阳侯夫人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吧?这样的人做婆婆,估计更希望儿媳妇乖巧些,别总想着跟她争权夺利,但完全没主意的人,将来又无法接掌中馈……卢表姐这样的性情,不是再合她心意不过了吗?”
卢悦娘抿嘴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好妹妹,我都明白了,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