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还有些懵呢,方才黄清芳问的那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那就好”这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对吴少英有意还是无意呢?
秦含真看向吴少英,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只得去看秦平。秦平倒是一脸的平静:“还愣着做什么?快陪黄姑娘到席上去,别跟人说曾经在这里遇见过我与你表舅。”
秦含真只得应了一声,快步追上了黄清芳,犹豫了一下,她小心地开口:“黄姑姑,方才……”
黄清芳却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冲她微笑道:“不必多说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什么数?秦含真只觉得更糊涂了。
她们很快就回到了席上。席上众人谈笑如常,似乎都挺开心的。今日来参加宴席的都是熟人,不必太过拘束,天气很好,太阳晒得大家都觉得暖和,冷风都叫屏风给挡住了,彩棚内取暖用的火盆充足又不熏人,梅花很漂亮,园子的景致怡人,菜色很好,酒水也不错,侍候的人礼数周到、小心殷勤,没有任何令人不快的意外发生,小冯氏、姚氏与闵氏维持宴席的场面,使得宾主尽欢,就连永嘉侯夫人牛氏,也跟同辈的老夫人老太太们聊得开心,这场宴会几乎是完美的。
虽然宴席结束后,永嘉侯府中上下好好地休息了两日,才算是歇过了气,但牛氏对这场宴席仍旧十分满意。令她更满意的是,黄家三老夫人与黄晋成夫人在宴席结束时,就跟她约好了,过几日要再上门来拜访,看来,是要跟她讨论秦平与黄清芳的亲事了!
牛氏特地为此好好准备了一番,不但精心挑选了见未来亲家时要穿戴的衣裳首饰,连待客用的茶水点心,也都特地打听了黄家三房女眷的喜好,才命人准备,为此还特地向长房借了个白案厨子过来。
就算准备得如此完善,牛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拉着秦柏念叨:“那日宴席上,我听说平哥儿中途离开了好一阵子,半天才回去,也不知道黄家人会不会觉得他太怠慢了?黄家人会喜欢我们平哥儿么?”
秦柏听她念叨得多了,就忍不住劝她:“你怎么好象犯起执拗来似的?黄家姑娘虽好,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姑娘。她与平哥儿的婚事若能成,自然很好,若是不能成,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把自己逼得这样紧了,孩子们见了尴尬,你自己就不别扭么?”
牛氏有些讪讪地:“我哪儿有呀?”
秦柏叹了口气:“平哥儿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无意娶黄家姑娘为妻了,你怎么就钻了这个牛角尖呢?如今若真个与黄家定下亲事来,回头平哥儿不高兴,难道你就好受么?你还是多问问儿子的意思为好。趁着如今婚事还未说定,别把黄家人给得罪了!”
牛氏嗔道:“芳姐儿有什么不好的?平哥儿就是跟我闹脾气。”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把秦平叫了过去,问他这件事:“黄家人眼看着就要过来议亲了,这一回,你再也没有推托的理由了吧?从前你总说黄家不想让女儿做填房,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如今不必担心这一点了,可不能再任性!”
秦平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对牛氏道:“母亲怎么就是说不听呢?竟然真个把黄家人请来议婚了,这叫儿子怎么办?!儿子……儿子原本对自己的婚事,其实早就有了盘算,连人都看好了……”
牛氏吃惊:“你说什么?!”
秦平回答她:“其实儿子在岭南时,就曾经看好了一门亲事,只是因父亲母亲都不在跟前,儿子不敢擅专,因此不曾与那家人有过约定。儿子原本是想,那家人明年就要上京来的,到时候寻个机会,请母亲见见他家的女儿,再谈以后的事也不冲。如今八字还没一撇,我却不好说出去,损了人家姑娘的名声。结果母亲却急急地把黄家人给请过来了……”
秦柏一脸严肃:“你这话当真?!怎么如此粗心?!你既然心中有看好的亲事,见到你母亲为你操心,就该实话实说才是!”
秦平低头认错:“儿子知错了,儿子只是拿不准那家人明年是否能顺利回京,因此不敢妄言。原本以为母亲还象先前那样,会先等儿子拿主意,不会真个与黄家人说什么的,哪里想到……”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沮丧之色,“儿子当真对黄家姑娘无意,心中更中意自己看中的人选。”
“你这孩子真是……”牛氏忍不住拍了大腿,“这都叫什么事儿呀?!你这样叫我如何跟黄家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