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留意到了几个丫头与阿寿之间的互动,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但赵陌却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还有不到一个月,表妹的生辰就到了。今年要办及笄礼了吧?不知可请好了正宾?”
秦含真忙道:“先前为这个烦心了好些天呢。其实宫里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想到了这件事,太子殿下觉得,可以请太子妃娘娘做正宾,身份既高,又是长辈,再没什么可挑剔的。我祖父觉得,这也可以向外人表示我们永嘉侯府与皇家亲善,心里也挺赞同的。就是我想到……这会不会政治意味太浓了些,不晓得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她与赵陌是未婚夫妻,传言中赵陌要过继给太子做嗣子,认太子妃为母,而太子妃来给她做正宾,好象有些未来婆婆给儿媳妇做正宾的意思。秦含真不想让外界解读过多,因此能避则避。
她对赵陌道:“我怂恿了祖母,请她老人家出面劝说祖父,然后私下又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祖父。祖父也觉得谨慎些更好,已是郑重向太子殿下婉辞了,提的理由是听说太子妃这段时间劳累了些,身体不是很好,担心会累着了她。太子殿下也没见怪,其实他也正为太子妃的身体担忧,只是先前说出去的话,不好食言罢了。”
赵陌挑了挑眉,微笑道:“这有什么?太子妃娘娘每常关怀於我,从不背人,我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表妹如今与我尚未成亲,其实不必忌讳这许多。太子殿下乃是祖父的亲外甥,论血缘,永嘉侯府与东宫的关系,其实比我与东宫的关系更亲近。即使表妹与我并未定亲,表妹的及笄礼,请太子妃娘娘做正宾,也是合情合理的。怎能因为我的缘故,就让表妹受了委屈呢?”
秦含真笑道:“我哪里就受委屈了呢?太子妃若出宫主持我的及笄礼,太过劳师动众了,也太张扬了些。我其实觉得,安安静静过个生日就行了。若不是京城流行及笄礼,不办反而会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端,我还不想搞这么多事呢。”
赵陌笑笑。他其实能理解秦含真的想法。太子殿下近日也提到了他及冠时的礼仪,似乎打算要好好替他大办一场。他心里也颇为烦恼,只盼着到时候太子殿下已经有了新欢,最好连子嗣也有了,也省得朝野间因为太子殿下对他的种种偏爱而有所误会,将来他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秦含真并不知道这件事,还在跟赵陌说自己的及笄礼:“太子妃娘娘不来的话,也没关系。长房那边建议我请休宁王妃,一来休宁王妃与秦家相熟,二来休宁王夫妇是宗室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若有他们护着我,将来……”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瞥了赵陌一眼,“有这样一位长辈给我做引路人,我能省好些事儿呢,也不怕会轻易叫人小看了去。”
赵陌明白了,含笑道:“有我在呢,谁敢轻易小看了我的王妃去?”
秦含真嗔了他一眼,继续道:“只是我祖母跟休宁王妃交情一般般, 不算合得来,倒是跟云阳侯夫人更熟络些,再加上秦蔡两家又是姻亲,祖母便觉得,请云阳侯夫人给我做正宾更合适些。”
赵陌顿了一顿:“云阳侯府那边可知道了么?蔡夫人怎么想?”
秦含真道:“还没正式邀请呢。要是真的下了帖子,回头可就没法变卦了。”她有些踌躇地看向赵陌,“你觉得请哪位更好?”
赵陌不由失笑,原来秦含真提起此事,是想征求他的意见。他想了想,道L“云阳侯夫人固然不错,但休宁王妃确实是宗室里德高望重的长者。若她日后能为你引见其他宗室亲长,你就能轻松许多。”言下之意,他是倾向於请休宁王妃的。
秦含真明白了,便答应下来。其实休宁王妃也不错,她跟对方认识好几年了,平日里时常见面,知道对方性情喜好。相比之下,云阳侯夫人要陌生一些,只不过是跟祖母牛氏更合得来罢了。
赵陌又向秦含真解释:“不是云阳侯夫人有什么不好,而是……蔡家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城卫里有一位楚副统领,乃是唐家外甥,近日在御前屡屡露面,深得军中名帅赏识,声名鹊起。蔡家可能是希望能与祖父关系更紧密一些,也好向东宫示好。”
秦含真恍然。不会吧?蔡家是什么权势地位?他们居然也会有求助於永嘉侯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