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道:“这点表妹可以放心。太子殿下不傻,更不喜被人算计。他虽然默许了太子妃的安排,将楚瑜娘册封为良媛,但至今没有单独召见过她,更不曾宠幸。就算太子妃娘娘想要安排楚瑜娘侍寝,太子殿下只要说一句政务繁忙,又或是身体疲累,就能挡回来。如今陈良媛已然有孕,太子殿下不再亲近女色,谁都不会说他不对的。太子妃兴许心里会不高兴,但她也没有拿后院琐事耽误朝廷政务,又或是逼迫太子殿下宠幸妾室的道理。”
秦含真听了,顿时放下心来,又问:“那你先前派去陇东的人手,可曾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赵陌回答说:“只传回了一些模糊的消息,说是顾长史之子,在当地任教谕,并没有听说过有女儿或是外甥女这样身份的年轻女子跟在他们夫妻身边。不过他们一家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结交,也没什么人愿意上他家做客,因此很难说他家是不是把人藏了起来,还要继续探查。”
这是前两天才传回来的信。陇东离京城太远了,消息传递不便,他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接下来。他的人手就会接触当地其他官员的家人,试着通过这些人去接触顾长史的儿子媳妇,看能不能进一步打探到更多的信息。
秦含真想了想:“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我觉得,在确定了顾长史说谎,他的外孙女并不在陇东之后,还要想办法去楚瑜娘父亲先前任职的地方,打听他女儿的情况才对。如果说楚瑜娘这个所谓父亲的女儿,跟楚瑜娘的情况有些对不上,那说不定就是换了人。要是能打听到他家女儿真正的下落,对确定楚瑜娘真正的身份定会有所帮助。还有,楚瑜娘的那些兄弟姐妹当中,年纪小的基本都不在京中,这一点也有文章可做。”
赵陌略一沉吟,心里便有也数了:“成,调查这些消息,比起去陇东要简单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跟太子殿下提一句,关於楚瑜娘的身份问题……我曾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去打听楚瑜娘在家时的言行,会查出几处疑点,也是合情合理的。如今太子殿下对我正看重,又不喜楚瑜娘,我在此时进言,他想必能听得进去。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暂且不宠幸楚瑜娘,总是稳妥些。”
秦含真与赵陌商议一番,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见周围院落已经华灯初上,相视一笑,还是相互道别了。
赵陌心里很是不舍,一想到再过些日子,可能就没法象现在这样自由地每日与未婚妻见面了,要等到两人大婚之后,才能长相厮守,他就觉得难过。他还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其实我晚上可以偷偷跳墙过来见你……”
秦含真的脸顿时红了:“别瞎说!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还要不要脸呢?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你忍一忍吧,有事可以给我送信……”
赵陌长叹一声,捏了捏她的手:“那我明儿再来……直到祖父祖母叫我别再来为止,我尽量每天过来,说不定还能多见你几回。”最近陈良媛怀孕,东宫有后,他说不定可以拿这个做借口,多打听些太子那边的消息,拿来应付秦柏和秦平……
秦含真已经抿嘴忍着笑, 将他推出二门外去了。
等到第二日,她还没等到赵陌从宫里出来呢,就先收到了二房秦锦春那边派人送来的急信。
秦锦仪果然回娘家闹了。她还真的提出了要与裴程和离的要求,又说如果娘家人不答应,那就得给裴程弄一个官职回来,日后再帮他升迁。再怎么样,她也至少要有诰命在身,才能甘心。
薛氏和小薛氏如今都还没有诰命呢。秦伯复丢官之后,也对自己复职之事一筹莫展。秦锦仪的要求,哪里是二房能凭自己的实力做到的?可要是让秦伯复去求长房与三房,他又哪里开得了口?他使劲儿巴结长房与三房,是盼着能给自己谋好处的。如今自己尚未谋得好处,要是为长女之事得罪了长房与三房,让秦柏等人对他生出厌恶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伯复那般精明的人,哪里肯答应?秦锦仪这门婚事是结得亏了,但能把她嫁出去,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今裴家又不是全无希望了,不是还有国公爷留下的人脉么?裴程也年轻,将来未必没有前程,和离个什么鬼呢?
秦伯复不但拒绝了女儿,还拒绝了老娘,甚至让妻子、小女儿与儿子合力将老娘薛氏拖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让她帮着长女胡闹。
於是秦锦仪便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