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勉强接受了东府那边的应急措施,只是不太看好:“许岫只是许家长房的出嫁女,不是许峥,说话份量未必够。不过她帮着传话还是可以的,大不了叫她跟许峥说,命许峥写封亲笔信过来,拦下大伯祖母。”
牛氏摆摆手:“东府有法子应付就好。你先别管那个了,来看看这份单子,够不够齐全?还少了什么?”
秦含真接过她手里的清单细看。这是预备要给江宁老家族里的礼物。殿试已经结束了,秦克文虽然没能在殿试中翻身,仍旧挂在榜尾,做一个同进士,但好歹也是金榜题名了。他年富力强,当然不可能放弃做官,回老家去继续主持族学,所以会留在京城候缺。而他的弟弟秦克伦,刚刚得了过继的儿子,还在永嘉侯府附近租了个小宅子,已经决定要留在京城读书备考,自然也不会回江宁去了。只有五房那位落榜的老举人,预备要启程回乡,捎去秦克文、秦克伦的家书,还要顺带接手族学。他坐的是肃宁郡王府名下船队的船,可以多带些东西,牛氏便让他捎带一批礼物回去。
秦含真重新看了几遍清单,与牛氏商量了一番,将其中几样不太好保存的东西换了,又添了两件京城特产,便把最终的清单定了下来。牛氏将单子交给虎嬷嬷,让她送到小冯氏那边去,让小儿媳负责采买,自己却开始担心起蔡胜男来:“你母亲的肚子大了,眼看着也快到生的时候了,我这心里总有些定不下来。虽然稳婆和奶娘都是事先找好了人的,但我们是不是再请一位大夫住在家里,预备万一,比较稳妥?”
秦含真表示,有擅长妇科的大夫驻守当然最好不过,稳婆也要选名声好、技术精的,还有那些经验丰富的嬷嬷们,也多准备几个,什么有利於产妇生产和产后调养的药材、成药,都多备着些,有备无患。万一蔡胜男生产过程中,有任何意外发生,这些东西就派上用场了!
秦含真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如今是已婚妇女了,当然不用再象年轻小姑娘那样,说话做事处处有忌讳。她提的意见,牛氏就深以为然,连声让魏嬷嬷、卢嬷嬷她们找人找药去。
牛氏这边忙碌起来,秦含真见没什么事了,便去了父亲与继母的院子看望蔡胜男。
蔡胜男虽然挺着一个大肚子,但精神很好,行动自如,面色红润,还能吃能喝的,叫人并不为她的身体状况担心。秦含真一瞧她就知道,祖母牛氏多半只是心里紧张使然。
蔡胜男也笑道:“婆婆她老人家,就是爱操心。 你婶婶也说,当初她生庄哥儿的时候,婆婆也担忧不已,坐立难安。如今轮到我生孩子,她自然也是同理。”
秦含真看了看她的大肚子:“瞧着真大!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蔡胜男笑着摇摇头:“不是双胎,大约是家里人担心我身体虚,常给我做补品,结果吃得多了,孩子也养得这样大。不过我时常走动,身体底子也好,年纪也大些,想必不妨事。我娘家母亲说,她怀我兄弟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叫我别害怕。我其实真没害怕。我母亲生弟弟的时候,我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数。”
秦含真说:“多准备些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她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预产期?差不多日子的时候,让父亲告几天假,多陪陪你吧。公事是做不完的,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也该多陪陪老婆。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据说她出生的时候,秦平还守在榆林那边,并未亲见,多少也是个遗憾。
蔡胜男看起来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没有答应:“这如何使得?世子的公事要紧。我生孩子的日子不定,别为了我,耽误了正事。”
秦含真摆摆手:“这事儿我去说。要不要告假,父亲自有决断,您就别管了。”
蔡胜男笑笑,没有再多说,但眼中还是透出几分期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