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妻子小薛氏叫嚷:“就让那不孝女去死吧!她死了,我正好可以告裴家一状,叫他们裴家全家死绝!否则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秦伯复声称,在长女确认已经死在裴家人手里之前,不要跟他说任何与秦锦仪有关的消息,他没有兴趣!
小薛氏只好哭哭啼啼地去找婆婆薛氏。
薛氏还中风在床呢,难以动弹,连说话都不利落。她听说秦锦仪的困境,也不是很关心。早在儿子被大孙女害得受伤致残后,薛氏对秦锦仪的种种疼爱,便成了过眼云烟,都快消失殆尽了。不过她现在还多少能念着几分过去的旧情,愿意给秦锦仪一个最后的机会,也是想要压榨其仅剩的价值:“若真的救回来了……如何处置?和离么?她不是会甘心出家念佛的人,问她愿不愿意嫁去薛家,薛家二房的老三,媳妇才死了,正要续弦呢……”
於是小薛氏又哭着离开了婆婆的屋子。
小女儿秦锦春早已跟着新婚丈夫蔡十七,前往辽东上任去了,没法为小薛氏提供任何建议。至於秦逊与其生母芳姨娘,更不是可以商量正事的对象。丫头们眼界有限,也没法帮上什么忙。小薛氏想了又想,原打算去求长房或三房的,可又知道长房与三房都还在孝期内,不方便出门。而卢家那边,与秦家二房还算有点情份,可以说得上话的秦幼珍,早在长子完婚后,便带着小儿子返回长芦,与丈夫卢普团聚了,只有长子卢初明带着新婚妻子孙氏在京中宅子里居住。卢家三个孩子,小薛氏最不熟悉的就是卢初明,没敢去求他什么。最终她真正能求助的,就只剩下肃阳郡王府了。因为秦含真虽然也有孝在身,赵陌却是无妨的。他可以为秦家二房出头,面对面跟裴国公府的人做交涉,警告他们不要乱来的,救下秦锦仪的性命。
小薛氏哭着对秦含真道:“我实在是没有了法子,只能来求你了。我也知道大丫头过去做错了许多事,把姐妹们都得罪得不轻。她在裴家吃点苦头,也是应当应份的,否则我都觉得说不过去了!只是她再错,也不至於拿命去偿!况且裴家要害了自家儿媳,也不是什么好心。他们是觉得秦家虽显赫,却不愿出手帮衬他家,这样的姻亲要来也无用,才会想着把大丫头给弄死了,另结一门亲去。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下作了!我若早知道他们家是这样的门风, 当初便是打断了大丫头的腿,也不能叫她嫁进那样的人家里去!”
秦含真总算听明白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事儿确信吗?大姐姐也好,那个传信的媳妇子也好,她们有没有证据能证明裴家人确实下毒害人了?而不是仅仅猜测而已?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没有证据,当面交涉的时候叫裴国公府反咬一口,我们郡王府也是很麻烦的。”
小薛氏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来:“我差点儿忘了,这就是大丫头叫那媳妇子捎来的,是裴大奶奶下过毒的两块糕点。我叫人捉了一只鸡来,喂了一小块,那鸡吃了后,才一天就死了!”
那还真是慢性毒药呢。
秦含真就着丰儿的手看了看纸包,只闻得一股过期食品的味道,但当中确实夹杂着一种异味,偏腥,也不知道那毒是什么成份。她示意丰儿将纸包收好了,回头得让府医帮着验一验。当然,这只能做个参考,因为糕点有毒,也不能证明那一定是裴大奶奶给秦锦仪下的。拿到公堂上,绝对没有捉现行那么有说服力。
秦含真又想了想,问小薛氏:“大姐姐是打算跟裴程和离吗?和离之后又打算怎么办?二伯祖母的话说得倒也有理,大姐姐是不可能出家清修的。所以,她若是成功摆脱了裴家,将来又有什么打算?可别是指望仗着如今秦家二房的好姻亲,再谋一门富贵姻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