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修心的大道理,大多数时候也就只是说说罢了,就连最守规矩的诸子百家的儒士,古来也不少见监守自盗者。
更何况林进方才也说了“非不贪,实不为”,其实他也是动心了的,只是不能做罢了。
只不过林蒙实在不敢相信,那些所谓的规矩,当真能束缚的住林进这般天下一绝的高手?
只见林进接着问道:
“那你觉得林某是君子,还是小人?”
这句话都不用问,就冲林进没有当即对他下手贪图他的造化的情分上,林蒙也不能说对方是小人。
“先生乃是坦荡君子。”
林蒙恭敬答到。
林进点了点头,望向前方,缓缓说道:
“既然你都说了林某是坦荡君子,林某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你身上的那些造化和秘密,要说林某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我们诸子百家的儒士讲究一个实事求是,君子最要诚实,因此不能说假话。”
林蒙点头,这就和佛家的不妄语一样,不论哪个传世教派,明面上都会把诚信二字高悬其经典之内。
林进接着说道:
“而你也是知道的,我诸子百家的儒士,最讲究一个规矩,比儒侠更要讲究的多。”
“因此也有时会出现那种修为奇高的儒士被皇帝逼死的怪事发生,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这个规矩。”
“你再想来,这规矩既然都能让我等儒士舍弃性命,又怎能管不住林某的一点点贪婪之心呢?”
林蒙闻言一皱眉,理是这个理,可总感觉有些不妥之处,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
“莫非先生也是那般迂腐之人?”
说完林蒙的面色就是一变,心知自己一时口快说了错话,赶忙想林进一礼道罪。
“在下薄学,言出无忌,冒犯先生还请先生勿怪。”
可林进却没有丝毫怪罪林蒙的意思,反倒大笑两声道:
“迂腐!说的好,就是迂腐!”
“先生莫非也不赞同这般规矩?”
林蒙一问,林进点点头,面露无奈之色,叹息道:
“我可谓是恨透了这规矩,可奈何身在此中求脱不得。”
“先生莫非不想着称宗做祖?”
林蒙眉头微微一皱,感觉林进的态度有些反常,按道理来说林进就算不赞同这般迂腐的规矩,也不该用恨透二字才对。
只见林进的面色更加的无奈,甚至有些伤感,摇头道:
“林某虽是博学,受人美称万卷书,可那都是先圣的学问,林某本身可是没有半点材料,哪里能称圣做祖,只能苦於其中不得解脱罢了!”
林进所学皆是前人留下的经典和学问,也就是圣贤书,自己则是没有什么独到的思想,因此不能称宗做祖,开创一个诸子百家中的新流派。
而想要称宗做祖,那就必须得是有一门有别於前人诸多圣贤的新学问才行,例如诸子百家中各种流派里的兼爱非攻、严法治世等等,又如开创全性的那位圣人提出的全性保真,不拔一毛不取一毫的学说。
林进没有这样独特的学说,因此不得称宗做祖自定规矩。
“那先生既然不贪图在下身上的造化和秘密,又为何要处心谋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