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憎会的黑袈裟最为明显,轻哼一声道:“哼,温无弦,这里是战场,叙旧就免了!你从那边过来,可知现在情况如何?”
这三位也是老冲虚境上阶,和温无弦及刘尹一样,都是卡在玄冲境上,无法进阶华阳境。
平日里与温无弦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太多的交情,却也没什么仇怨。
温无弦见怨憎会一本正经的说起公事,赶忙敛容,转身用神念探查一番,才转回来答道:
“情况非常糟糕!两位长老都已玉碎,刘尹怕是也遭了毒手。
三个哨所被袭击,至少死了一百名弟子。老夫神念探去,貌似敌人还在,本有五人,但眼下只查探到三个,皆是南岺派的余孽。
他们使用的手段颇为诡谲,既有虫豸,又有鸟兽,若是三位前去剿灭,还需谨慎行事!”
怨憎会本就看不起这温无弦,论其资格,比许多华阳境的长老资格都深,在血魋门时间最长;
论起修为,却是个古董级的老冲虚境上阶。
在冲虚境弟子当中,他的辈分最高,也最让这些同阶们鄙夷。
平时一说起玄冲境的无奈,都是拿这温无弦做反面教材,用他作比较,来打哈哈,逗闷子。
所以,在冲虚境这个圈子里面,温无弦实际上不受待见,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怨憎会当下问他情况,见其还得回头查看一二,愀然不悦;再听到他说“谨慎行事”,更是多了几分轻蔑,心中耻笑其越老越没用。
带着一脸生冷,语气也跟着冷了三分:
“温老不是拿我们兄妹穷开心吧?对面一个华阳境都没有,我等带着千人队而来,还需要谨慎什么?
哼,这等富裕仗,还要畏首畏尾的?依我看,只要我们压过去,自然将那三个余孽统统淹没!”
温无弦一肚子的哭笑不得,对这怨憎会的自信,感觉莫名其妙。
两个华阳境长老都搞不定?区区一千子元境弟子,就能摆平?赶忙再次谏言:
“寒佢贤弟,耿长老与徐长老,可都是老华阳境实力,尚在一战之夕殒灭。老夫觉得,三位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求不得是身宽体壮,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就给人一种大咧咧的印象。
此时脑袋一晃,插言道:
“温老多虑了吧?任何人突遇勍寇偷袭,都难免会犯错,丢了性命,也不足为奇。
如今,我们是有备而来,且有血魋门正规军队在此,若还是瞻前顾后,岂非懦夫所为!?”
温无弦心中恼火,这些人居然是这种水平?居然敢忽略掉两个长老的智慧,把一切归咎於疏忽大意?
心下不喜,却也不愿再去相劝,容易伤了彼此的和气,所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在正是如此。
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是不可能承认失败的,劝下去显得毫无意义!
正所谓老马识途,温无弦此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既不是主官,自然选择急流勇退。
哼哼几声,便寻找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往人群里一钻、一站,便不再言语了。
他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一队人马会掩杀过去;
不成想,那戴着面具的神秘黑烟女-艾别离,见他脸色难看,不声不响扎入人堆里,遂回过身来对他道:
“温老也不用耿耿於怀,吾等自知对手阴险狡狯,仅凭我们三苦,不足以与之对抗。
本不想告诉您老的,怕您心眼儿小,再以为我们年轻人磋磨於你, 还是让我上官翠给您透个实底吧:
您且看看身后的大能,可还认得?”
一句话令温无弦惊讶不已,难不成,还有华阳境跟队?急忙回身看去:
只见众弟子环绕拥趸中,众星捧月着一把藤椅,上面端坐一男子。
他穿着蓝白色相间的条纹劲装,外罩象牙白色开襟氅,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吊坠隐在胸口的衣襟里,鼻下留着八字胡;
此人一脸的戏谑,用小刀擖着手指甲,正看着温无弦发笑呢。
温无弦大惊,此人竟是血魋门一位长老,名为顾歨玄,江湖名号‘罩不住’。
他狐疑着,为何自己刚才神念扫过,并未感受到此人的存在?
急忙再用神念探去,人在面前,所有神念只在此人身上飘颻,竟无法窥探到一分一毫。
顾歨玄感受到温无弦的神念骚扰,不禁抬手一扬,将其神念一扫而光。
他这一扫,晃了温无弦一个趔趄,踔掉连连,差点跌下云端去。
温无弦大感头痛,拄着竹竿、捂着脑袋,惊讶对方的神念强横如斯。
那艾别离看着他的囧相,嘴角浮出一抹讥笑,以为他不认识顾歨玄呢,开口揶揄道:
“老不死的,你敢在长老面前搞么蛾子?还敢用神念探查顾长老的修为?你是不知道顾长老的本事嘛?
这可是鬼宗唯一不受神念制约的存在,我们此行,就是仰仗顾长老的神技,才会出其不意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一会我们掩杀过去,就看顾长老出手,定会全歼那三个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