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丈人的身死,宁静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就在下葬的第二天,偏僻的院子便被一群陌生人闯了进来。
“听说刘老头死了,咱们不得已之下就找上门来了。”来人中多是些衣冠不整的汉子,吊儿郎当的跟地痞流氓无异,这说话的便是为首一个光着膀子胡子拉碴的汉子,说话间,那吊眉的三角眼却是时刻盯着站於展白轮椅之后的念怜儿。
刘老头?
看来,自己的老丈人姓刘了。
展白心里想着,对於跟念怜儿并不同姓倒也没有在意。子跟母姓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者说,展白甚至怀疑,自己妻子的姓氏根本与她的父母无关。只是因为老丈人为了纪念死去的妻子特意取的。
念怜儿虽然看不到,但却极为敏感,似乎感应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吓得花容微变,脚下一软,踉跄中,差点跌倒在地,虽然最后被展白及时的以手搀扶,但还是暴露了眼盲之症。
“一个瞎子,一个瘫子,嘿嘿,这刘老头过的倒是不易啊。”汉子叹息一声,可那神色哪里是怜悯,反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不知诸位来此有何事?”展白面无表情的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刘老头死前借了咱们不少的钱。虽说人死灯灭,但不是还有句老话叫父债子偿么,所以,大家伙就来讨个说法。毕竟,我们生活也是不易啊。”汉子奸诈的模样配合他那真挚的话语,听的展白只想吐。
“借条。”展白摊开右手,淡然道。
“嘿,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邻里街坊,平日里你拆我借的何曾用过那个东西。再者说,都是苦哈哈,大字都不识得一个,又如何写借条呢?”汉子尽显无赖本色。
“果然是来找茬的,你们倒是好耐心,竟然等了这么久。”展白暗叹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够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被人当场揭破,汉子立即变脸。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展白懒得跟这些人多说。
“自然是有借有还了,不过,看你们这破落的样子,显然也没能力偿还了。不过么……这小娘子虽然是个瞎子,长得倒也水灵,要是卖入青楼,想必也能换些钱财。”事已至此,汉子当即抹去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丑陋的嘴脸。
听得这话,展白还没什么,身后的念怜儿却是吓得紧紧抓住了展白的手臂。
老丈人曾经对展白说过,连接镇内不仅仅有青衣门外门弟子,还有很多的外人,即便凡俗之人也是不少,大多都是些青衣门内门弟子甚至是外门弟子的家眷亲戚,也正是这些人的存在,让连接镇变得分外复杂,三教九流可谓数不胜数。
而此时找上门来的这些人,就是属於这一类人。
不过,展白可不会愚蠢的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讨债风波。
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老丈人身死下葬才出现,就很能说明问题。
毕竟,不管如何,自己的老丈人以前也曾经是青衣门的内门弟子,活着的时候,别说这些败类,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上门欺辱。只是这死了么……
所谓斩草必除根,这个道理,展白又如何不懂。
看来,这背后操控之人,终於等不及了。
至於为什么要找这些乌合之众前来闹事,也不难理解,无非是不愿落人口实而已。
凡俗之人的纠纷,即便真的闹出了人命,青衣门可是没权利管的。
展白的目光从面前众人的脸上一一瞥过,数了数,共有一十八人,不,是一十八个死人。
在展白的眼中,在为首的汉子将那双猥琐的目光瞥向自己妻子之时,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老婆,捂住耳朵。”展白表情陡然变得温和,转头向着身后的念怜儿说道。
“嗯?”念怜儿虽然不知展白为何要如此说,但还是乖巧的捂住了耳朵。
“不管是谁在为你们撑腰,很抱歉,明年的今日,我如果能想得起来,会给你们烧上一些纸钱的。”展白转回目光,对着十八个将死之人,温言说道。
展白虽然双腿无法行动,但又岂是这些凡俗的杂碎所能欺辱的。
“无意剑典,大剑逍遥。”
戳指成剑,展白的身子在轮椅上微微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