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展白真想动手,将面前这一群丑陋的头颅全部斩落。
只是他不能这么做。
毕竟,这里是王府,不是他的剑阁。他的身份也不再是一宗之主,而仅仅是个无品无阶的谋士。
面对群情激愤,展白也是面沉如水,久久不语中思索着应对之策。而这一切看在外人的眼中,无异於色厉内荏的表现了。
於是,以楚春秋为首的老臣们更加的肆无忌惮,甚至将战火一点点扩大,最终烧到了作壁上观的文不器等人的身上。
保持中立,被曲解成了墙头草毫无气节,对展白,是为不义。眼见公子隽身陷为难之境,却不主动提出解决办法,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义,何德何能入得王府云云。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番讨伐下,文不器等人再好的涵养,也是面色铁青,尤其是褚绪许身为武将,脾气暴躁,差点就动手打人了,好在被文不器及时的拉住,才没有铸就大错。
“哼,若是公子以为在下确实难当大任,不用你们赶,我自会离去。”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展白气咻咻的横了面前的楚春秋一眼,随即转头向着公子隽的方向躬身道,“公子,在下刚入春秋,有些水土不服,还望公子见谅,这就回去休息一番。”
说完,不等公子隽回答,便拂袖而去。
展白如此气急败坏的举动,无疑是彻底的认输了。
紧随着展白离去,文不器等人自然不甘成为被打击的主角,纷纷借故离席,只留下那一干老臣们弹冠相庆。
“孤也乏了,今日的筵席到此结束吧。”公子隽也实在看不得这群老臣小人得志的模样,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便离席而去。
一场好好的接风宴,最终却是败兴而散。
却说,展白气咻咻的离开,一路之上,都是面沉如水,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少惹为妙,走回自己的宅院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之内。
“先生,要不要我们将那些老匹夫……”闻讯而来的魅蠍说话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谓主辱臣死,从这方面讲,魅蠍如此,一点都不过分。
却不料,之前还羞愤难当的展白,却是瞬间平静了下来,嘴角甚至绽放出了一抹诡笑。
“用不着如此。”展白摆了摆手。
“现在我总算知道公子隽的境遇为何如此之惨了。有这么一群屍位素餐的猪队友,想要成就大业,简直是痴人说梦。”展白沉吟道,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安慰魅蠍。
“不过,如此也好。没有对比,哪分得清好坏。就让那些人得意一时好了,等到彻底恶了公子隽,也就更加凸显出我的重要来,到时候再收拾他们也不冲。”
若论阴谋诡计,展白的火候或许还稍微有些欠缺,可若说对人性的把握以及利用上,展白可算是登堂入室了。
敌人,有的时候用的好,甚至会有奇效。
展白不虞往坏里去想公子隽,毕竟作为上位者,都知道一个平衡之道。可作为谋士,展白又如何愿意束手束脚,授人以柄呢。
之前, 展白还在苦恼,如何在短时间内取得公子隽的完全信任,今天的这场闹剧,无疑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条件。
一旦时机成熟,处置了这批老臣,然后携大胜出击,彻底的收服文不器等人,那自己在公子隽身边的地位,将变得牢不可破。
“魅蠍,你找人把消息传扬出去,就说我自愧於筵席上的大言不惭,以至於犯下众怒,自觉无颜面对公子,特面壁思过半月,期间,任何人都不见。”
虽然奇怪展白为何要做出这等低声下气之事,但魅蠍还是毫无理由的予以服从,接了令之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先生,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妙不可言呢,那群老家伙日后怕是会为今日之事悔恨不已了。”不知何时,琴音已经出现在书房之内,习惯性的走到展白的身后,捏肩按背,不无奉承道。
嘿嘿……
“咱们有些事情可以提前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