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的棋子?”
一言出,刑天全身陡然一颤,真正诧异的望向展白,在很短的一瞬间,甚至生出了杀心,但很快就强行的压制住了。
之所以生出杀念是因为“棋子”二字,乃是为了灭口。
之所以又强行压制杀念,却是因为在“棋子”二字之前的“又”字。
什么叫又?难道说,在此之前,眼前这个年轻人还见过另外的棋子,又或者说,他本身也是一枚棋子?
以棋子自喻,对很多人而言,是耻辱的。可惜这其中并不包括刑天。悠长的岁月,让他深知,在天地这一方棋盘之下,哪怕是小小的一枚棋子也不是谁想当就有资格当的,恰恰相反,若是本身没有撼天动地的本领,连入棋局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刑天心中生出无尽的猜测,血红的眼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盯在展白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看个通透一般。
“你到底是谁?”
“在下姓展,名白。一卑微的剑修尔。”展白笑道。
“你知道这个答案并不会让本座满意。”刑天冷声道。
“好吧,展白只是我的名字。至於身份的话,却是有很多。剑阁的宗主,一双儿女的父亲,两位妻子的丈夫,还有一个人的弟子。”展白似笑非笑道。
刑天以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还有,我此行前来春秋之洲,其中的一个目的是……救一个人,不,确切的讲是一只猴。”在刑天紧逼的目光下,展白不急不缓的又吐露了一些内容。
“一只猴……可是那齐天大圣孙悟空?!”这次,刑天终於有所动容了,“你是受谁人之命?”
这个问题,其实也可以换个说法——你又是谁的棋子?
至少刑天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妻子。”没想到,展白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妻子?”刑天锁骨附近的皮肤皱了皱,这个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记忆中,那些有资格执掌棋局之人,似乎没有谁会下嫁於人吧?
“你妻子又是谁?”刑天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嘿嘿,阁下似乎问的有些多了吧?”展白反唇相讥道,记得就在刚才,刑天也这么说过。
这报应来的还真是快呢。
“你看,咱们都是棋子,既然如此,不如来一次信息的共享,如此,在日后的大变故中,也能多一手准备。不知阁下以为如何?”展白很快就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循循善诱道。
只可惜,刑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忽悠。
“这就不必了,有些秘密还是存在自己心头为好。今日之仇,本座暂且记下,日后若是想起来了,再来讨债。若无他事,就此别过了。”刑天突然拱了拱手,作势就要走出柴房。
只可惜,已经打定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里的展白,如何会顺了他的意,手中剑指一挑,却是毫无征兆的出手。
东华九霄唯剑宗。
一出手便是全力。
“哼,不自量力。”面对展白突然的发难,看似庞大笨拙的刑天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只是像赶苍蝇一般的挥手。
立时间,一股如同搬山移海的气势扑面而来,使得展白的身形竟是难有丝毫寸进。
“这是……地君之威。”展白勃然变色。
“本座刚才说了,今日不杀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一掌挥开展白后,刑天不屑的瞥了展白一眼,“不过,虽然不能杀你,却总要给你些教训。刚才本座接了你一剑,那你也接我一斧。”
说话间,刑天的右手向着虚空一探,修长的五指轻易的将虚空撕裂,然后探手而入,从其中拽出了一柄乌青色泽长达丈余的开天巨斧,看似随意的向着展白斩去。
刑天舞干戚,所谓的干指的是盾,戚则是斧。
自从刑天从虚空中拖拽出长斧,展白的神色就变得异常凝重,待巨斧加身时,内心深处更是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