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醉小时候就喜欢莫离,比莫离年长几岁。但是莫家人,都讨厌棠醉,这个穷小子,没少被莫家的护院守卫追着打。私下二人却十分要好,经常偷偷出来见面,玩耍。纯粹自然,彼此默默的喜欢,却又不说透。倒是莫家家主莫道涵,见了棠醉,从来不生气,也没人能说出为什么。大抵是觉得可怜棠醉的身世吧。
棠醉,却没有那么幸运。他的家庭,本是和镇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是以铁矿赖以生存的打铁铺。父母都是殷勤人家,在靠近青冥镇,清溪水边开了一家“棠溪剑坊”以出产加入温刃精铁,打造长剑为生。手艺虽说中规中矩,但是买剑的人,总觉得用起来横勇无敌,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力加持。生意当年,非常红火。棠醉的父亲,名叫棠云卿,有一把使不完的力气,殷勤人家,温饱尚足。棠云卿喜好饮酒,每天的生活都是喝酒、打铁,冶炼、如此而已。三十多岁才有了棠醉这么一个儿子,棠醉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痛苦难当,棠云卿给其灌了几口烈酒,让产婆用空酒坛接生的棠醉。好在最后母子平安,故给这小子,取名一个“醉”字。棠醉之名,由此而来。
天有不测风云,后来,棠醉十岁那年。时值夏至的午后,棠云卿在铁铺,火炉突然爆炸,房屋和起了火。镇上的人都去救火,这火就像是魔火,水泼在上面,都没办法浇灭。莫家家主莫道涵,也来帮忙,用了修真法,凭空引来许多水柱,但也没能扑灭大火,救下棠醉的父母。莫道涵最后也无奈的愤恨离去,仿佛有些生气的心事。
棠醉当时回到家的时候,火已经没办法扑灭了。邻居们拉着这个十岁的孩子,不让他闯进去着火的家。
但是他的父母却在他的注视下,成了火人,被大火活活烧死。
他之恨,恨这天地不怜。他之恨,恨这生世无情。
房屋尽毁,万念俱灰。埋葬父母的骨灰后,棠醉收拾烧毁的家,在焦壁残垣下,发现了一块手指大小的赤红色异铁。拿在手中,一股冰凉,由掌心侵入心脾。也算是父母留下的一个念想。就用绳子绑着做成吊坠,带着脖颈上。想父母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下。
至亲之死,也让他的性格变得独立,坚强了起来。之后便在一些街坊,接济中生活了下来。莫离,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虽然他们的身份有着差异。年少的纯真,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没有其他因素,只是想时时刻刻,彼此看到对方就很开心。人之执念,便是快乐。什么又能如同,儿时的纯真快乐呢。
“棠醉哥哥,我娘说,不能让人随便抱我。”
“又是你娘,那我不抱了。上次她说,再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打断我的腿,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 我就是属螃蟹的,我的腿也不够你娘打。”说完,棠醉。假装赌气的松开怀抱中的莫离,不再言语。
小莫,一见棠醉生气了。立刻眼圈有些泛红,眼看眼泪已经在酝酿之中。
“爱哭鬼,鼻子哭红了就成了红萝卜了。哈哈。”棠醉,笑着站起身,展开双臂,伸展了一下慵懒的身子,长出了一口寒气。凌晨了,有些微凉的寒意。
抬起头的时候,夜空不在安静。一刻暗淡的流星缓缓滑过,拖遝而漫长。方佛要把天空划出一道伤痕。月亮也变成了红色,血色的红。
“第一百颗……流星。”莫离看着划过的流星,突然心里一阵寒意,是深入心底的寒意。仿佛心生感应,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小莫。”棠醉望着有些害怕的莫离,问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很不自然。还……还有些……害怕。”小莫,蜷缩着身子,抱着腿,慢慢的坐在草地上。
“没事,有我呢。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一点伤害!”棠醉,认真的说道。
狂风骤起,寒意袭来,棠醉的朴素青衫,被吹起。棠醉把莫离抱的更紧了。不经意的一股暖流从棠醉胸口慢慢散发到他们俩全身。
他胸口佩戴的正是,当作父母留下的遗物和念想的赤红色异铁,就好像他的父母一直在他身边一样。他相信这上面有父母的灵魂依附,他要让死去的父母,看到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并且出人头地。
每当看到这块异铁的时候,棠醉总感觉一阵温暖。像普通铁矿一样的模样,只是质地更加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