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摇摇头,苦笑道:“其实还是要怨我。”
武修文不禁诧异,只是却没有着急问,因为他知道,郭靖自会将话说明说透。
果然,就听郭靖道:“眼看着芙儿闷闷不乐,恰好过儿来了襄阳。”
武修文问道:“是了,当初说好的,杨大哥与龙姊姊先行来襄阳,怎的却不见他们?”
郭靖神色很是复杂,道:“据过儿后来说,他与龙姑娘一起回了终南山活死人墓。”
武修文道:“那杨大哥又怎的来襄阳了?”
郭靖道:“此事却是说来话长。”
接着郭靖便将郭杨两家的渊源,以及与杨康之事全都说了。
武修文虽看过射雕,可自郭靖嘴中说出,却又比射雕感情充沛许多。
郭靖叹息道:“过儿不知自何处听说其父死於我与你师娘之手,假作探望,刺杀於我。”
武修文不禁耸然。
原着中,杨过来刺杀,见郭靖为国为民被其侠义折服,最终并未动手。
可郭靖的意思,显然是杨过已经动手了。
神雕的剧情,因他的存在竟已变得面目全非。
郭靖道:“当时我伤重未愈,与过儿同榻而眠。夜里过儿骤下杀手,以利剑刺我胸口。我梦中遇袭,未及多想便即反击,一掌便将过儿打得重伤。”
说着郭靖摇头不已,竟是十分懊悔的模样。
“其实以过儿的武功,若真心想杀我,大可割了我脑袋了事,哪里还会偏离心脏两寸之多。”
“我失手将其打成重伤已然不对,芙儿闻讯赶来时,见我胸口插着利剑,愤怒之下挥剑斩断了过儿左臂。”
武修文闻听也自叹息,杨过的左臂,依旧还是断於郭芙之手。
只是此番郭芙出手,却是情有可原。
武修文道:“芙妹杀了杨大哥吗?”
郭靖摇摇头,道:“芙儿本想下杀手,却被我阻止了。过儿拿着断臂出了襄阳,也不知去了何方。”
武修文默然良久,道:“如此也不致令芙妹性情大变才是。”
郭靖苦笑道:“所以我说还要怨我。”
“我知道你对芙儿无意后,正好过儿来了襄阳。我便在席间宣布,让过儿与芙儿定亲,芙儿愤然离席而去。”
郭靖脸上的苦涩浓郁非常。
“便在当夜,过儿刺杀於我。芙儿便觉得过儿是因她拒绝,恼羞成怒才对我下杀手。”
“无论我与你师娘如何解释,她就是不听。十分确信我与你师娘不可能害我义弟,那些关於过儿父亲之事,全都是我与你师娘胡编的。”
武修文顿时了然。
以郭芙的性子,的确容易钻牛角尖。
郭靖道:“之所以与你说这些,一来是想你有机会多多开解芙儿,二来却是告诉你实情,让你有个准备,以防过儿对你出手。”
武修文点点头。
郭靖道:“夜深了,你去休息罢。”
武修文答应一声,向郭靖告辞,往自己所居的小院行去。
他只觉脑中乱糟糟的。
一日间,听闻了许多令他意外之事。
西毒欧阳锋转土重来。
洪七公身死。
杨过刺杀郭靖失败,被砍断左臂。
如此种种,令他仿若梦中。
转过几处廊道,武修文忽闻破空声响。
目光扫去,便见一柄弯刀急射而来。
武修文探出两根手指,便已将其夹住。
凝目一看,却是陆无双的银弧刀!
武修文不禁一怔,急忙朝银弧刀射来的方向瞧去,便见月色下一道黑影自屋脊一闪而逝。
武修文不及多想,身子一纵便朝黑影消失处追去。
便见那黑影轻功很是不俗,几个纵跃便已上了襄阳城墙。
武修文踏月逐花身法全开,一时间竟也未能追上。
待他追上城墙,便见那黑影如一只大鸟般落在城外。
城墙上还有守卫兵士,已呼喝着朝武修文这边扑来。
武修文顾不得与这些兵士解释,同样纵身跃下城墙,直朝那黑影追去。
如此追了盏茶工夫,武修文到了城外林中,那黑影却已站在一棵树下静静等待。
武修文只见这人背着柄黑黝黝的剑,背影很是熟悉,正自猜测间,目光扫到那人左臂处,便见其左臂空空荡荡,衣袖随风摆荡。
武修文心头一跳,已猜出了此人是谁。
不待他叫破,那人已回过身,笑道:“二弟,许久未见,恭喜你武功大进。”
此人正是杨过。
武修文见了杨过,却不觉欢喜。
他已自郭靖处得知杨过行事, 方才其又以银弧刀诱自己出城。
或许是心有芥蒂,他怎么看都觉杨过不似以往那般磊落。
武修文道:“大哥,许久未见,何以用银弧刀唤我?”
杨过道:“为兄想与二弟商议一事,不知二弟肯不肯?”
武修文心中微沉,道:“何事?”
杨过道:“请二弟助我除了郭靖夫妇!”
武修文脸色剧变,沉声道:“大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杨过道:“我自然知道。二弟,你敢说,你不知郭靖夫妇害死我父亲么?”
武修文道:“那是有原因的。”
杨过冷笑道:“好好好,你果真知道!”
武修文道:“大哥,你父亲认贼作……”
杨过暴喝道:“住口!你若辱我父亲,休怪我无情!”
武修文道:“大哥……”
杨过喝道:“你还有脸叫我大哥?你一直都知道我爹是被郭靖夫妇害死的,却始终隐瞒不说。还假惺惺的说什么郭靖夫妇对我如何如何想念。如今想来,你分明是耍我!”
武修文亦是暗暗生怒,道:“我耍你?我在尹志平魔爪下救了龙姊姊,是为了耍你?我将正逆九阴这等盖世功法传你,是为了耍你?我一片真心,在你心中便成了耍你?”
杨过冷哼道:“谁知你是如何算计的?”
武修文早知杨过偏激,却未曾想到会偏激到这等地步,心中不禁一阵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