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需要诸位仔细想一想,那陶明文小儿属实有些猖狂,绝不可令他渡过雒水,否则‘神都危矣’!”
宇文佋为此次商议定下了最终的基调。
等到他说完,御书房内也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直到最后,稚气未脱的小皇帝闻佑才顺着宇文佋的话往下:“一切听从右相的安排。”
皇帝开了口,就等於为此事设下了法律框架。
议事结束后,宇文佋便下达了指令,要在三军之中选拔青年将领,作为此次迎击陶明文的主力,青年将领若是可以击败陶明文,可以官升三阶,同时还能获得一份皇家秘宝。
一时间,神都中许多郁郁不得志的青年将领纷纷双眼放光,摩拳抆掌的准备在即将到来的选拔演武中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
荣太尉和杨铭两个人各自带着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皇宫。
两人一路无声,就像是死对头一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令双方人马都感觉到一丝窒息,很多将士的手心中都捏出了汗来。
好在两位官老爷最后都很克制,直到离开皇宫后,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荣太尉年事已高,体重又大,八人大轿抬着他,费力的朝着自家府邸赶去。
刚一踏入府内,一名锦衣青年便迎了上来。
“父亲。”
锦衣青年乃是荣太尉最出色的儿子荣盛,荣盛在国子监内有着不小的名声,其人姿貌温厚伟壮,少时便知於神都,文韬武略皆有所长。
荣盛为太尉接风,两人肩并着肩往内堂走去。
“父亲,南面的信。”
荣盛压低了声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来。
荣太尉心中一动,伸手拦住了他,不悦道:“别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进屋再说。”
荣盛刚触摸到信封的手就停了下来,心中缓解了一丝慌乱,跟着太尉一起走进内堂。
进入内堂之中,荣盛迫不及待的就把信递给了荣太尉。
荣太尉接过了信,仔细看了起来。
刚刚看完,就立即迫不及待的把信丢进了屋内的火盆之中。
那封信就随着火盆里的火苗,点燃之后烧的干干净净。
“父亲,南边”
“南边太乱了,南边比北边更乱,如今离州,似乎也有动乱的迹象。”
“离州已经是干元朝的最南边了,再往南便是茫茫无际的蛮荒大山”
“大朗啊,你看过信了?”
“粗略的看了看。”
提及这封信,荣盛心头又是一跳,害怕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但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兴奋之意,甚至是有一点的癫狂。
荣太尉没有荣盛那么激动,缓声道:“既然看过了,也应该知道南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大郎啊,伱如今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了,再留在神都已无必要。”
“这神都之中,虽然看似风平浪静,然而却如湖水一般,顷刻间皆有倒灌之危机,今日朝上,那宇文佋又提及剿匪一事。”
今日不是正朝,只是普通的御书房议事,但荣太尉却依然深感危机。
尤其是镇北将军曹肃还提及了李行锡动乱一事。
“朝廷现在没兵也没粮,如何剿匪?”荣盛是知道一点干元朝基本情况的,可以说,除了神都地界,其他地方全都处在水生火热之中,连禹州都免不了盗匪霍乱。
“不,兵粮还是有的,只不过现在拿出来的兵粮,那都是压箱底的宝贝了。”
“就是宇文佋,如今也要掂量掂量干元朝仅剩不多的元气了,因此他想了个办法。”
荣盛奇道:“什么办法?”
荣太尉笑了:“他准备三军选拔,找出第二个‘曹肃’来,然后挑选一些精兵,先进驻西关练兵,再伺机出战,击败陶明文。”
“曹肃.”
谈及曹肃,荣盛的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之色。
曹肃如今的名头,比他荣盛可大多了。
荣盛虽然少有知名,可毕竟只是国子监的学生,甚至都还没有致仕。
在朝堂上、江湖中都没有他荣盛什么名气,只有在世家大族之中,才会有人了解他荣盛。
就是这个当初在国子监,他都看不上的乡下学生,竟然一路打胜仗,凭借着军功,成为了整个帝国最耀眼的青年将星。
这让最喜好名声的荣盛听了非常嫉妒,这些名声,应该都是属於他的才对,曹肃一个乡下地方来的土包子,凭什么?
“对,宇文佋也是没招了,他一个文官,哪懂军机大事?”
“所以为父才有了多手准备,如今南方的‘丁星’作乱,正好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大朗,你是时候致仕了,这几日你先别出门,我想办法帮你运作运转,进入汝州府,汝州的不少城主都是我的学生,你在汝州遇到‘丁星’,咳咳”
荣太尉说到这里,终於还是没忍住,装不下去了。
荣盛早就听不下去了:“父亲,我都知道“丁星”是你的人了,你就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了吧?”
“混帐!”
荣太尉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伸手猛然一挥,一巴掌扇在了荣盛的脸上。
荣盛避之不及,当即“啪”的一声被荣太尉扇了个结识。
脸上露出了不忿之色。
这年头怎么了?
讲句实话也好被打吗?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为何不长记性?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你好好记住这句话吧!”荣太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只剩下被打红了脸的荣盛站在堂内,四顾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