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斜说道:“我怕二老伤心过度,损了身子,送到老宅去了,下人也被我遣过去伺候他们了。”
朱雀暗地里松了口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雨斜沉默了一会,像是想起了让他悲痛欲绝的回忆,眼眶又红了,良久方道:“隔壁的屋里有酒,咱们坐下来说吧。”
待朱雀陪他喝下了一大碗酒之后,他才好了点,说起了发生的事。
“去年,城外的观音寺里,来了一位擅说佛法的和尚,连观音寺的方丈都对他十分尊敬,称之为红莲法师。镇上的许多人去许愿,多有达成者。渐渐的声名远播,我却是不信鬼神之说,认为许多事情都不过是巧合罢了。莹莹听说以后,
非要去许个愿不可。我知道原因,自成婚后一年多,莹莹一直没有身孕,她便想求观音保佑,让我庄家有个后。” “我本不想去,莹莹却缠了我数月。到今年夏天,我终於拗不过她,便陪同她前往。那红莲法师年纪不大,却精通佛法,他的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红莲法师问明了我们此行的原由,之后取出了一枚药丸给我们。莹莹服了药丸后,果真不到一个月,便有了喜。其后的一天,莹莹又独自一人偷偷前去,央那红莲法师分辨是男是女,回来后便变了性子,我问她红莲法师如何回答,她却坚决不说。不久莹莹便生了怪病,相请了许多名医医治,都不见起色,最后,没有别法,我去找那红莲法师,红莲法师说是邪祟入身,需虔诚佛法,以驱妖邪。可是按照他的法子,莹莹的病也并未好转,这红莲法师说因为她不够心诚,便让莹莹到山上去,在佛像前忏悔。我陪着她去,结果,那一日,她让我在佛堂等她一会,便独自离去。许久不见她回来,我四处寻找,在一处断崖旁,见到她的鞋子和首饰,想来因为不堪病痛折磨,寻了短见。”
朱雀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庄雨斜说道:“有一个半月了。”
朱雀问道:“只见到她的鞋子首饰,未见屍体,怎能认定她已经跳崖自尽?”
庄雨斜拿出一张纸,说道:“你看。”
朱雀接过来, 上面果真写着要结束痛苦之类,让庄雨斜续弦另娶,不要让庄家断了烟火。
庄雨斜说道:“莹莹的字迹我认得,却是她亲笔所书。”
至此,朱雀也不好再说什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可曾下那悬崖去寻找过?”
庄雨斜说道:“那崖下是一片急流,屍身早就被水冲走了,我带人在四周找寻过,没有发现。”
朱雀想了想说道:“那红莲法师怎么说?莹莹去分辨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古怪?”
庄雨斜垂下了头,说道:“我事后也想去问问他,哪知这红莲法师在莹莹跳崖的第二天便不知所踪,我派了许多人去寻找,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朱雀暗想,和尚走在路上,非常惹眼,应该比较好查到他的去向,除非他化了妆。
想到这里,朱雀说道:“会不会是红莲法师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莹莹,以至於莹莹会想不开?”
庄雨斜苦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声誉很好,无凭无据,很难指摘他。”
朱雀安慰他道:“你毕竟不见莹莹的屍首,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庄雨斜打断他的话:“我派出去的人,除了寻找那位红莲法师,还在崖下百十里的范围内找寻,也未发现她的踪迹,莹莹肯定已经死了。可怜她身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朱雀,我好难过。”
朱雀也无话可说,唯有拍拍他的肩膀,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各自喝着酒,酒入愁肠,更是易醉。不知何时,二人相继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