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机杼闻言说道:“也没什么,真力损耗,再练练也就回来了,偿若我们不给你救治,你终身残疾,这中间的来去就大了,何况你平日侠义为先,救治你,也是一件功德。”
他刚才还有些犹豫,此刻听到朱雀宁可不治,也不欲他们受损,感动之下,反倒相劝起朱雀来。
老三杜经纶也说道:“你这话大有墨子利乎人即为,不利人即止的侠义之心,可是墨子也说过爱人不外己,己在所爱之中。如果你不为自己打算,如何行侠仗义,我们救你就行相当於我们间接地去帮助其他人。”
但朱雀想着四人皆耗费半生真力,总是不许。老大孟机杼急了,说道:“你现在这个情况,好比散尽家财的穷人,我们都是富人,我们要把钱给你,你不能拒绝,你要有本事,以后再还回来啊。老二,不用说了,咱们准备行功。”
权贞一着手准备,向其余三人解释行功的诀窍,老三杜经纶看朱雀不欲受他们大恩,又劝说道:“你好比我们去杀坏人的一把剑,剑钝了,我们耗费力气去磨磨,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朱雀再示意不从,可是偏偏身子无力,无法拒绝。
几人将朱雀盘腿放在桌上坐着,朱雀无所依仗,连坐也坐不稳,向后欲倒,权贞一一掌拍在朱雀后背的命门要穴,将内力随即源源不绝地输入,接着老四一掌抵住朱雀气海要穴,也是将内力倾吐而出,接着老大和老三一人一边,抓起朱雀的手掌,将内力从他掌心导入。
四人的内力起初进入朱雀体内,游走朱雀全身一百零八要穴,有如狂风扫落叶之势,将朱雀体内残余的真气都给驱散。接着,内力仿佛涌入大海的溪流,逐渐变成湍急的河道,在朱雀丹田气海汇集,因四人内力方向不同,相遇的内力在朱雀气海中盘旋起来,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这时四人已不用主动将内力输入,而内力自然地就被吸引进朱雀体内。
这四人的内力储蓄的越来越多,调动朱雀全身关窍,一起滋生出新的内力源泉。
朱雀在他们内力入体时,已感觉自己像是在一股洪流之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起伏飘动,左右摇摆,其实他人仿佛一尊泥塑石雕,在四人夹击下,一动也不动,所有自己立足不定的晃动,都是内力造成的幻觉。
很快,丹田处有如刀剜火炙,痛到极处时,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止不住地颤动,接着眼前一黑,昏晕了过去。
可是昏晕并没有多久,又被痛醒,全身的筋脉似乎不断地被拉伸,又急速地萎缩,酸痛胀麻痒热寒,各种痛楚轮番上演,即使身处地狱,也似乎无这般煎熬。
其实四人以真气输入,前后仅有半个时辰,但朱雀已感觉有十年之久。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肌肤溢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而四股内力还在体内激荡,最后兵分两路,在自己胸口左右两边冲突,但中间仿佛有一堵墙在阻碍他们会合,两边的内力不断加强。
终於,那堵墙仿佛承受不住这强大内力的冲击,被打穿了一个孔洞,四股内力在此汇集於一。
朱雀在此期间,一直灵台清明,知道四人为己疗伤,乃是好意,所以无论多么痛苦,他都坚忍,但这四顾内力在胸腹间融而为一之时,终於忍不住仰天长啸,不能自已。
听到朱雀发出的啸声,蓬莱四仙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桌子上喘息,但人人心中都是惊喜万分。
朱雀的内伤不但痊愈,而且得了四人各自一半的内力,可以说,内力修为上,几已到了前无古人之地,加上四人内力在他体内的冲突,更是洞穿了他的任脉和督脉,龙虎相会,水火相济,随着以后朱雀每一次修炼, 内力都会提升一次,长久下去,永无止歇。
朱雀疲极,权贞一将他抱回屋内,他的内力虽然已经恢复,但身体上的外伤还需一些时日的调养,不过他内力已能自生,再加上权贞一珍贵的丹药,外伤只需十多日,当可痊愈。
十多日后,朱雀内外伤俱无影踪。
这天早晨,朱雀来到院子中,练了一套拳法,感到拳打脚踢无不如意。将腾云轻功使将出来,不仅比以前跳得更高,而且在空中换气,更为轻松。
接着,他又练了一套裂云掌,每一掌打出,都感到内力收发无不随心所欲,更能将内力凝聚,专攻一处。他对着一丈外一排竹子拍出,竹子仿佛被劲风吹过,竹子弯折,虽然没有折断,但已大为满意。
朱雀对蓬莱四仙感激之情,无法言喻,自己受伤后,甚至蒙生轻生的念头,现在不仅恢复,而且远胜从前,比之再造之恩更是深厚。
朱雀逐一给四人磕头,四人也不拒绝,但看他的眼神间,都仿佛父母之於自己的孩子。
权贞一说道:“我真气消耗过巨,闻香教那边,我就偷个懒,不去过问了,你替我好好处理,莫要让我失望。”
朱雀点头称是,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听闻明年,道长的对头将来,若用到小子的地方,只需道长一声吩咐。”
权贞一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外人不方便参与,你放心,合我几人之力,天下间还有能让我们为难地事吗?你尽早赶回去,否则闻香教势力愈大,就愈难以克制。”
朱雀又给几人磕了头,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