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回过头来,发现声音是常满丁的四哥常丁风故意发出来的,常满丁看到他忽然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般,低声叫了声:“四哥。”
常丁风说道:“嗯,父亲要你去敬酒,四处找你不到,原来你跑到这儿了。”
朱雀尴尬地说道:“我们也是刚到,叙叙旧,马上就回去。”
说完,对常满丁说道:“走吧,别让客人久等。”
常满丁跟在朱雀身后灰溜溜的走着,经过常丁风身旁时,朱雀感到常丁风眼中似乎透露出愤怒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从后院来到前院,如同从一个宁静的世外,突然来到热闹地大街上。寿宴开始,宾客都入了座,他和常满丁来得冲了,一时不知坐在何处,幸而有专门安排坐席的家丁,带着他来到前边最大的桌子,朱雀定神一看,全都是熟悉的人,各门各派的掌门首领。朱雀向他们抱了抱拳,然后坐了下来。
外面鞭炮声响起,家仆流水价送上酒菜。
因占整个庭院的七成皆为江湖人士,酒菜上来后,每个桌上都开始吆五喝六地吃喝起来。
常家老大,也就是常老爷子的大儿子常甲风此时来到厅堂门口。
从庭院尽头到厅堂要走一段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阶梯,所以厅堂要比庭院高上两尺,北方的这个阶梯,就像南方的门槛一样,除了显示地位以外,还有防止雨水漫进屋里,以及防止虫蚁的实际作用。
常甲风站在高处,虽然年近五旬,但依旧精神灼烁,如今登高一站,颇有鹤立鸡群之感。常家现在的家主岐山百年之后,将来要继承常家大业的就是此人。所以他的声望不言而喻,许多想着巴结他的人,都停着不言,等待他的发话。
整个宴席之上,只有一些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依旧在大吃大喝,但看到过半的人都安静下来,虽然还在吃着,但声音都低了下去。
常甲风对自己的威望感到满意,他朗声说道:“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在家父大寿之日,从百忙之中赶来,刚才在给家父祝寿时磕过头的朋友,晚辈,宴席过后,临走之前,都可以到这里领一个红包。”
说道这里,底下的年轻人也都顾不得吃饭,纷纷叫好。
常甲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值此家父千秋大寿,各位江湖好汉都在场之际,我代表常家,准备了一份赏红,为今日江湖上被劫了镖的六家镖局出头,谁能查到幕后的凶手,哪怕只提供了精确的线索之人,这份赏红便是谁的。赏红内封有一张万两的银票,以及一份神秘拳谱,希望各位即使不愿亲自去调查的,也能将此事四处宣扬,好了,诸位好好吃喝吧。”
台下众人听到赏红的厚重俱都欢呼起来,许多人四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想问问别人常家大公子所说的镖银被劫是何事。
只有朱雀听得一脸愕然,先不说这镖银被劫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刑部李觅踪想要秘密查探此案的愿望恐怕就要落空了,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几家镖局很有可能在还没有找到凶手之际,先自垮了。
镖局的生意就是以信誉为先,要是镖银被劫之事传出,谁还会将银子财物交给他们押送呢?而且被劫镖的主顾,也会因之加大对镖局追讨损失的力度,这几家镖局即使赔了钱,也很难再翻身了。
可是常甲风此举是何意呢?这顿寿宴,朱雀吃得没有半分滋味,他想找机会,问问常甲风,此举到底何意。
可是常甲风身边一直围满了向他攀交情,以及问他什么事的亲朋,朱雀一直在等待机会,却一直难遂心愿。
等宾客们都散了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常家又搭起了戏台,准备了好几场戏,有许多戏迷都围在戏台前看戏,朱雀在人群中寻找常甲风,可是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他。这时候,常满丁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拉着朱雀向外走。
朱雀提前说好:“要是再让我去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我可不去。”
常满丁说道:“什么偷鸡摸狗,在我家里,得到我的许可,算什么偷,算什么摸?”
朱雀说道:“这可不是你的家,现在还是你老爷子的家,偷自己家的东西,也是偷。”
常满丁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不是我家,是我老爷子的家,但是到我屋里去看东西,不算是偷盗吧。赶紧过来。”
朱雀无奈,只能跟着他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