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雀并没有想象中的热切,朱二说道:“此事关乎王朝安危,我们先人得了天下,虽然没有多大的贡献,喜幸并没有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糟糕,不过,若是战争一起,所受苦难最多的便是百姓了。”
朱雀愕然,想不到朱二会用这种方法来劝他,他的这种说法近乎诡辩,并没有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糟糕,也似乎近於一种自我宽慰,一种砌词,因为在朝代更迭之际,百姓的生活陷於水深火热,没有可能比那时更为糟糕,而且汉人统治天下,也总比异族人统治汉人要好一点,只有一点他说得对,那就是战争一起,遭殃的肯定是百姓,朱雀问道:“你是说华宁将军竟敢领兵造反么?”
朱二说道:“虽然没有,但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你也知道,华妃毒杀我母后未遂,我和她双方都有了戒备,华宁就是她最后的依仗,最近京中盛传他要回京面见圣上,其实只是一种试探父皇对他态度的障眼法。”
朱雀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刺杀他?”
朱二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做到自然最好,但偿若失手,那就会惹来无穷麻烦,他或者暂时没有造反的意图,这么一来,他是不反也得反了。所以这是下下之策。”
朱雀说道:“你倒能看得明白,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朱二说道:“我希望你能将他派遣至京城的高手找出来,我怕这些人会对朝中重臣进行刺杀,从而引起恐慌。”
朱雀讶然道:“如果华将军真的派出了高手入京的话,又怎会让你知道?而且对付这些人,似乎你手下的人比我更出色当行。”
朱二摇了摇头:“在外的大军,军命有所不受,我们当然会在军中安插一些人打探动静,他派来的这些高手,也并非我的人所能对付的了,而且我身份不同,偿若被他们得知是我派人对付这些人,华宁戒备更甚,说不定会立刻铤而走险,而我们却还没有做好准备,仗一打起来,就会持续很久,你朱雀身份不同,不受人左右,地位超然,万一失手,就算被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还算合理,朱雀无话可说,他想了想,若自己能无声无息地杀死华宁派到京中的高手,那么华宁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必然能够猜测到。
可是若任这些高手肆无忌惮地动起手来,确实是一场大麻烦,到时候人人自危,华宁的目的就达到了,二皇子的要求不算过分,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些武林高手,无论对於谁,都是一种威胁。
只是朱雀不惯於去做这种刻意取人性命的事,他问道:“此事由你来做,和由我来做,之间的区别是什么?且别说他知不知道,因为目的一样,他就算没有证据,也总能推测出来是谁做的。”
朱二叹了口气,说道:“我要的就是时间,等到各地的大军集结起来后,就算华宁造反,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平息,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对百姓造成最小损失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朱二端出百姓利益的大道理出来,朱雀明知有些不妥,却也无法推脱,终於,朱雀叹了口气:“就算我被你说服了吧,这些人住在哪里?是否聚在一起?”
朱二说道:“当然不是在一起,否则你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分别住在城中的各个地方,平日深居浅出,我会让人花一张图给你,朱雀兄,你武功虽高,但是也不能大意,如果能够背后出手的,就尽量不要和他们颤抖,要以诛杀他们为目的。”
朱雀没有回答,背后伤人之事,他实在是做不来。
和朱二分手后,朱雀拿着那张华宁派出的高手分布图走在街上,心下一片茫然,朱二所言似乎有些不尽不实,可是他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无论做这种将敌人一一杀死之事,有多么无奈,有多少大道理让他必须去做,他总有种违背了己愿,违背了自己学武的初衷,他不由地想起了师父北斗先生,假如他在这里,会让自己对这些人痛下杀手吗?
尽管是打着为百姓的幌子。
正犹豫不决时,对面一个熟人走了过来,朱雀一见之下大喜,忘记了自己的两难,立刻迎了上去:“伏缨!”
伏缨见到他也是大喜:“啊,想不到你也来了,走,跟我去见咱们的几个老朋友。”
两人来到汪九成等人所在的客栈,众人相见,俱是欢喜,朱雀问起他们此行的结果,汪九成尴尬起来,柳贺红丸被他们跟丢了,但幸而也不是没有收获,於是将遇到张五一事告诉了他,朱雀想不到这兵器谱的排名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但朱二见到他时,却连提都没提,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汪九成问起他苏州一行的结果,当听到东方破晓找回了自己的儿子,并决定退隐江湖的事后,都送了一口气,蓬莱四仙此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位师叔的麻烦了,尽管他们的师父被她杀死,可是池北溟对不起东方破晓在先,个中是非,外人真的难以判断。
接着,朱雀将遇到朱二,朱二委托他杀死华宁派到京中的高手一事。
汪九成说道:“这么一说,我觉得二皇子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做,确实是唯一的办法,等到京城的军队调动完毕,华宁这支镇守边疆的大军就变成了孤军,说不定一战而胜,就不会造成兵祸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