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身子向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道:“你叫莫谷儿,我又怎会不知道?”
少年的确是莫谷儿,因此听到刘苏儿忽然叫出他的名字,忍不住一个激灵,手按向腰间的短剑,露出戒备的神色:“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刘苏儿笑道:“别紧张,我何止知道你的名字,我连你来这干什么都知道,但是我有些事情不大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莫谷儿左右看了看,刘苏儿说道:“不用担心,就我一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若是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我说不定还会帮你一把。”
看到莫谷儿犹豫的样子,刘苏儿知道他是不知自己的本事,所以自己能帮他一把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刘苏儿拿起盛酒的锡壶扔了出去,落下来时正好平平稳稳地落在窗棱上,这手功夫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莫谷儿正要说自己也能做到,还要比他做得更好时,刘苏儿伸出手指向酒壶虚点了几下。
这是从点苍指的指意领悟出来的拈花指法,刘苏儿又是刻意施为,他的指尖发出嗤嗤的声响,窗棱上的锡壶忽然破了几个洞,壶里的酒汩汩流出,这手功夫使出,果然让莫谷儿震惊地目瞪口呆,要知道锡壶放在窗棱上,离他们足足有一丈远近,就算是用暗器打出,也很容易将锡壶打翻,而不是将锡壶戳破,刘苏儿能戳破锡壶,说明他的指力之凌厉到了莫谷儿难以想象的地步。
莫谷儿也是武林高手,自然能够看出他这一手功夫的难度,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帅的手法,行,你要问我什么事?”
刘苏儿说道:“你曾跟关侍郎说过,要杀路小千的人是单勤王,可是我所知道的却是单勤王并无杀死路小千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谷儿听到刘苏儿说起关侍郎、单勤王和路小千,知道这个叫刘苏儿的已经知道了他大部分事,自己想要搪塞过去也是不可得,他犹豫了一会,又见刘苏儿不像奸诈狡狯之人,否则刘苏儿若是蓄意和他为敌,以他的身手,自己也是逃不脱,他断然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跟关侍郎这么说,就是想让他保护好路小千,我知道要杀路小千的是谁,却不能告诉他。”
刘苏儿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莫谷儿说道:“因为要杀路小千的其实是周帷幄,周帷幄手握兵权,那关存孝又是刑部的人,兵部和刑部都是朝廷的官,大家都说官官相卫,你说我要是告诉了关侍郎要杀路小千的人是周都督,你说路小千还会有命么?”
刘苏儿本想跟他说兵部和刑部完全是两个部门,未必便会相互勾结,不过也难说得很,周帷幄现在手握重兵,关侍郎私下和他的关系怎样谁都不好说,他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也不是路达远的旧部了,你究竟是谁?”
莫谷儿叹了口气:“我是路小千的师兄,我们本是同门师兄弟,是否得知路小千的事后,就让我过来帮路小千一把。”
刘苏儿这才明白莫谷儿的身份,难得他将路达远和单勤王在陕北的事情说得煞有介事,让人不得不信,既然莫谷儿是路小千的师兄,那么他来营救路小千也就不难理解了,他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门派?”
莫谷儿说道:“我们是个小门派,你未必听说过。”
刘苏儿见他不太想说,可是自己若是和他一起去救路小千,此事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他说道:“咱们要想齐心协力,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否则咱们之间若是惹出了什么误会,恐怕联手也对付不了那些人。”
莫谷儿问道:“那些人?不就是看守水牢的这些狱卒么?我已经观察过了, 原本我一个人进去救人还是有些勉强,你我联手,那是一定没有问题了。”
刘苏儿说道:“这些狱卒算什么?真正要对付的人比这些酒囊饭袋厉害十倍,你还要对我有所隐瞒么?”
莫谷儿身子一震,别说十倍的狱卒,只要再加上一倍,他已经没有了救出路小千的把握,他说道:“你若是没有骗我,比狱卒厉害十倍,就算你我联手也没有办法,唉,你本事这么大,说不定行……跟你说了吧,我和路小千都是玄空门的门下。”
刘苏儿愕然:“玄空门?是干什么的?”他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看莫谷儿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他。
莫谷儿有些赧然:“我们门派原本是以勘探风水为人占卜为生,后来的掌门人在一处墓穴中找到一本陪葬的武功秘籍,此后我们门派才开始习武……”
刘苏儿明白了,玄空门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帮盗墓的成立的门派,莫谷儿这么说,看来不是撒谎了,因为他要是撒谎,完全可以说的更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