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袍一脚将他踢开,现在他们才明白,此事从头至尾,都落在了展仓里的算计当中,这展仓里好厉害的手段,怪不得他能够做到东厂二把手的位置,不过刘苏儿也明白了刚才为何赵红袍跟路小千说话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原来他刚才就已经对路小千有所怀疑。
刘苏儿压低声音:“赵大哥,你帮我一把,咱们一起冲到展仓里身旁,将他挟持……”
赵红袍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道:“不妥,这次展仓里有所准备,你看他身旁的十几人,个个神完气足,一个不好,反落入他们的手中。”
两人在这里商议脱身之策,展仓里那边说道:“看来你们是不识抬举了,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只能怪你们自己自寻死路!给我杀!”
赵红袍对刘苏儿低呼:“你走!我缠住他们,回头帮我报仇!”
无数官兵涌了过来,看这些官兵的服饰,除了东厂的人外,还有锦衣卫和守城卫的人,前前后后怕是有两千多人,他们一行十二人又非飞鸟,很快便被冲过来的官兵淹没……
翌日顺天府,李觅踪被东厂厂主带去协助查案,六扇门的人自是人人愤怒,六扇门和东厂原本是两个部门的人,六扇门属於刑部,若是有了什么事,也要刑部的人来查,他们东厂凭什么去查呢?
可是彼时东厂的权势熏天,六扇门的人虽然不忿,可是却也莫可奈何。
东厂要问的是,为何昨夜企图劫狱之人,身上竟然会带着六扇门的腰牌,李觅踪假意翻看了这十块腰牌,他心中自然明白这些腰牌就是他给刘苏儿的那批,不过他早有准备,对东厂的人说道:“我们六扇门的腰牌全都是有名字的,这些腰牌上虽也有名字,但上面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显然是铸造厂铸造出来,却还没有使用的半成品,被人偷了后加以利用,此事只要查查有无丢失的腰牌便知。”
虽然东厂的人并不相信李觅踪的话,可是还是派人去查了一下,果然听说了有一批六扇门的腰牌刚刚铸造出来便丢失了,此事他们已经报了官,至今没有查到下落,由於腰牌都是在铸造厂丢失的,所以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栽不到六扇门头上,东厂无凭无据,不能扣留李觅踪不妨,虽然他们希望如此。
李觅踪的嫌疑洗清后,他还问过东厂的人,劫狱的人可都被捉拿了,东厂一名知情的人告诉他:“有十个人当场格杀,还有两个受了重伤后逃脱,现在全城搜索此人,你们六扇门的人若有什么线索,还要立刻告诉我们东厂才是!”
李觅踪心中大骂此人的祖宗十八代,自己是六扇门的统领,而且身负皇命,此人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百户,竟敢对自己说出这般没上没下的话来,不过他城府很深,当然不会和这人计较,他笑道:“咱们都是吃官家饭的人,偿若自己人之间还要相互为难,岂不让外人看笑话?我们有了线索就动手抓人,不过你们东厂的本事这么大,应该会抢在我们前面吧,哈哈,告辞!”
这名东厂的百户被李觅踪一顿阴阳怪气的话说得无言可对。
既然东厂一个活口都没有捉到,李觅踪觉得刘苏儿应当还活着,毕竟以他的武功,从混战中脱身还是有些希望的。
只是刘苏儿此刻在什么地方呢?
只怕李觅踪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刘苏儿和赵红袍此刻躲藏的地方,两人冲出重围后,为了不给丐帮分堂带来麻烦,两人来到了他们曾经到过的一个地方,刑部尚书韩铁律的府中。
原本韩铁律用於招待四大凶徒的客房,成了他们的养伤之地,自从四大凶徒离开这里之后,客房再无人前来,刘苏儿和赵红袍浴血奋战,终於力战逃脱,来到这里已经精疲力尽。
赵红袍对於这次死里逃生并不感到颓唐,反而涌起一股强大的求生之意,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十名弟子之死,眼下要做的便是养好伤活下去,人只有活着,才能去做别的事,比如报仇,比如查清事情的真相,比如继续去救路小千,他强迫自己振奋起精神, 问刘苏儿:“你怎么样?血还流么?”
刘苏儿苦笑道:“一时半会死不了,血在咱们逃出来的路上就被风吹干了,否则咱们就算躲在这,不也会被那些狗腿子顺着血迹找来么?”
赵红袍感到有些虚弱,对刘苏儿说道:“你小子说话竟然还能中气十足,既然这样,你去外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些金疮药和吃得,看样子咱们得躲上一段时间了。”
刘苏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盘腿坐下,他说道:“我先恢复一下内力,然后再出去才有把握。”
他运功行遍全身,发现自己身上大小伤口竟有三十多条,出去一些皮毛之伤不算,后肩、大腿、右腹等五处伤口较为严重,内力一到这五个地方就被阻住,想来赵红袍的伤比自己更为严重,刘苏儿凝神静气,缓缓地修炼了一番内力,感到体力恢复了些,这才站起身来,在房中查找,找到一件外袍,换下身上带血的衣服,然后出门去找药和食物。
临走前他想和赵红袍打个招呼,却看到赵红袍正在运功自疗伤口,便没有打扰他,他轻轻推开房门,又回身将门关好,这才向前院行去。
尽管整个京城都几乎闹翻了天,可是谁又胆敢搜查刑部尚书的宅邸?刘苏儿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无声无息地在宅子里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