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千抬起头,仿佛陷入回忆,他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谁都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
刘苏儿对莫谷儿使了个眼色,两人拉着路小千向前走去,这时赵红袍也已经走了回来,刘苏儿问道:“拦在前边的是什么人?”
赵红袍说道:“正是那帮陕西人,路公子,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
路小千将玉环和信笺小心翼翼地放好,他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对赵红袍说道:“原来我根本不是路达远的儿子,他们接我回去又算得上怎么回事?”
赵红袍当然也知道了他的身世,他说道:“无论如何,路达远都是你的父亲,养父也好生父也好,至少他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这帮陕西好汉一腔热血,想要拥戴你,维护你,你怎都不能不去理睬吧。”
路小千想了想,然后做出决定:“我去跟他们说说。”
来到这帮陕西豪杰身前,这帮人见到路小千果然被救出,无不欢喜若狂,路小千见他们的高兴的确是出自至诚,对他们说道:“多谢诸位对我的关心,我原本要随你们回去,可是我有几件事要先去做,你们先回去吧。”
这帮陕西豪杰听到路小千的话,仿佛都挨了一记闷棍,面面相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章百川从人群中走出来,对路小千说道:“路少爷,若是你不跟我们回去,这……这算怎么回事?”
路小千不想当中明说自己的身世,他说道:“我的确有要紧事要做,事情了结,我才能去找你们。”
章百川说道:“路少爷势单力弱,有什么事,何不让我们陪你一起去?何况如今京城已成虎狼之地,留在这里也不安全,若是路少爷信任我们,什么事不妨让我们去做,您身份尊贵,还是先回去,保证安全才是。”
路小千想去寻找自己身世之谜,当然不能带着他们去做,更不能让他们替自己去做,他说道:“我要做的事你们也做不来,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出问题,事情了结,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回陕西找你们,你们先回去吧,你说得对,京城乃是虎狼之地,不宜久留,更不可因我而连累了你们,否则我死了之后有何面目去见我爹?”
章百川见他说到死字,不敢再接口,只得无奈地说道:“既然路少爷执意如此,我们只能请路少爷保重,我们身上带有几百两银子,请路少爷手下,拿在路上花用。”
路小千从怀中掏出韩铁律送给他的十万两银票,自己留下一张,剩下的全都递给章百川:“我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也是无用,你们回去,用这些钱接济那些受灾的百姓。”
章百川茫然地接过银票,随手翻了翻,见到竟然有近十万两银票,吓了一跳,不知道路小千刚从水牢出来,如何会带着这么多银票,路小千看出他的疑惑,说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带着无用,留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你们也一路小心,别让官兵查到你们。”
章百川看路小千心意已决,只得和他洒泪而别。
这边陕西豪杰已走,赵红袍见路小千不跟他们离去,也是暗暗纳闷,路小千来到赵红袍身旁,对他说道:“赵堂主救命之恩,路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今我有一些私事去办,就不劳丐帮相送,咱们这边告辞!”说着他就要跪下来,赵红袍连忙将他扶起:“这半夜三更的,又是身在险地,你要去哪里?”
路小千说道:“我和莫师兄二人要去找我师父,以查明我自己的身世,所来惭愧,我长到这么大,今晚才明白自己的出身来历,自然要去查个明白,我们两人人少,再尽量走荒山野地,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多谢赵堂主关心了。”
刘苏儿心中还有不少疑问要问,他对赵红袍说道:“赵大哥先回去,路小千说得不错,人少也不引人注目,不如由我来送他一段路。”
赵红袍相信刘苏儿的身手,便又嘱托了几句,便带着丐帮一众人向来路走去。
京城之外,寒夜之中,只剩下路小千,莫谷儿和刘苏儿三人,路小千原本不愿劳烦刘苏儿相送,可刘苏儿说道:“我有些关於你的事要跟你说,咱们就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路小千逾拒无从,只能接受刘苏儿的好意。
走在路上,路小千还是一路向西,刘苏儿知道他要去找自己的师父,京城回去不得,他也无法再去问韩铁律自己的事,京城之外,知道他身世的人大都已经离世,所以路小千寄希望於自己师父身上,刘苏儿知道他的心意,便陪在他身旁。
路小千说道:“还请刘大侠跟我说说韩铁律,哦不,我外公如何得知我的身世的, 说来惭愧,在下至今还是糊里糊涂,如在云端雾里。”
刘苏儿便将秦王府中秦王爷妾室如何同韩月儿争宠,如何得知她剩下男孩醋意大发,找了女婴将他调换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那张信笺上的藏头诗,以及他的生辰八字都说了,路小千这才确信无疑,不过他还是要找师父去求证一下。
路小千说道:“若非刘大侠舍命将我救出,又告诉我这些,恐怕我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刘苏儿说道:“三次相救,这次能够如此顺利将你救出,还是得你外公韩尚书和六扇门的李觅踪相助才有这个结果,对了,你方才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又是何意?”
路小千说道:“我是想起了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时的一些难以索解的事,如今知道他是我的养父,很多想不通的事就变得清楚明白了,刘大侠似乎还有什么问题想问,何不请直言?”关於他自己的事,他似乎并不愿多谈,有些回避的意思。
刘苏儿说道:“我的确有一些想不通的事,除了单勤王外,我想知道,还有谁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路小千惊讶地说道:“单勤王要取我性命?应该不会,他和我父亲交情很好,我知道了,要取我性命的,多半是沙忠利,他背叛我父亲,我要找他报仇,他自然也想取我性命而后快,只是他未必有这个本事!”他称呼路达远为父亲惯了,提到他时,还是以父亲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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