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也忍俊不禁,想不到这左轻语说话十分有趣,他笑道:“左前辈武功也很高啊,晚辈侥幸胜了一招半式算不得什么。”
左轻语颔首道:“武功到了这等地步,依然能够不骄不躁,真是了不起,小千,谷儿,你们都要跟着学着点。”
路小千和莫谷儿两人连忙点头称是。
左轻语话头转到正事上:“有这位刘兄弟跟着你们,我也就不用担心啦,这坏书生是否来过大同府,抑或现在还在大同府,我前去打听一下便知,你们在这里等我。”
刘苏儿说道:“我跟左前辈一起前去。”
左轻语说道:“不用,我去找这里的地头蛇,他们见到你脸相陌生,怕是会生戒心。”
刘苏儿摇了摇头:“我想去找丐帮的弟子打听打听,我和丐帮有点渊源,他们会不会知道点什么线索呢?”
左轻语恍然道:“我见你棍法似乎在哪见过,原来是丐帮的莲花棍法,如此说来,你和他们何止是有些渊源而已,走吧,丐帮分堂和我去的地方正好顺道。”
两人离开了院子,留路小千和莫谷儿在家。
出了门,刘苏儿说道:“以左前辈的身份地位,为何却过得这么简朴么?”
左轻语说道:“若是在生活上过得奢靡了,人就容易生出懒惰之心,我们习武之人没必要去住什么广厦百间,也没必要山珍海味,只要过得舒坦便足够了,我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种出来的,相比官府或者大户人家或者有所不足,可是比起受灾的难民来,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当年我跟着师父学艺时,师父曾说什么叫做行侠仗义,刘兄弟,你说什么叫做行侠仗义呢?“
刘苏儿想了想,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困济危,救人於水火之间,想来就是行侠仗义吧。”
左轻语说道:“这些都太大而化之了,寻常生活,哪有这么多不平?哪有这么多冤屈好让你伸手相助呢?平日里,你若是生活奢靡,就算是通过自己本事赚来的,偿若是周围的人都过着贫穷的生活,你心中又怎能安心?一直到你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资助给那些需要的人,而自己和他们生活等同,不用一丝一毫的武功,也可称得上是行侠,也可称得上是仗义。”
这话让刘苏儿感到有些惭愧,他倒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他也不能完全认可,也许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吧。
左轻语说道:“师父告诉我,你所见之事,能够做到视之心安,便足够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一家宅院,左轻语说道:“我到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两个街口,然后左转,就能遇到很多乞丐,丐帮分堂大约就在那附近,你一问便知。”
刘苏儿和他作别,向丐帮分堂行去。
从大同府往西,多地受灾,逃荒至此的人很多,看起来和叫花子没什么分别,不过刘苏儿知道这些人不是丐帮的人,一路打听,他来到丐帮分堂,分堂所在,是一处简陋的棚子,周围用木板做墙,仅仅能够遮风挡雨而已,刘苏儿报上名字,丐帮大同分堂的堂主秦有缺亲自过来迎接了他。
秦有缺身材瘦俏,看起来却极有精神,和其他丐帮分堂的堂主不同,秦有缺予人一种异常灵活的感觉,他手足颀长,行动轻便,行走时如同足不沾地,刘苏儿感到若他跟一只猴子在一起,定然会将猴子灵动的感觉比下去。
在丐帮分堂里,刘苏儿说明了来意,秦有缺说道:“坏书生像这个方向来了?我们丐帮却没有受到消息。”
刘苏儿感到有些失望,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秦堂主留意些,若是有了他的行踪,传个消息到左轻语那边,我在那里等着。”
秦有缺说道:“没问题,不过为何要将消息送到那边?刘少侠和我们帮主交好,何不就在我们分堂等着,咱们初次见面,总要一醉方休的好。”
此人说话也很热情,但刘苏儿总感觉有种他并非真心如此的印象,便谢绝了他的好意,秦有缺果然也没有多做挽留,刘苏儿心道,毕竟丐帮这么大,弟子遍天下,并非所有的丐帮堂主都会这么热情。
离开丐帮分堂,刘苏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想到,以坏书生康长恨的相貌,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恶事,外人也很难分辨出他就是那个四大凶徒之首,想到坏书生作恶时随时可以出现,不作恶时隐在人群中,这种凶徒为祸最深,如何将他找出来呢?
刘苏儿心中抑抑,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左轻语的家中,路小千和莫谷儿正等候的不耐烦,见到刘苏儿回来,纷纷从椅子上跳下来,两人来到刘苏儿身旁问道:“可有那奸贼的消息?”
看到二人殷勤的面容,刘苏儿颓然摇头,两人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刘苏儿说道:“所谓捉贼坐赃捉奸着床,咱们就算现在找到了坏书生,如果他不承认是杀害那些陕西豪杰的凶手,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官府断案,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也不能直指其非。”
路小千显然一时没有想到这点,他喃喃地说道:“坏书生不至於自己做过的事不承认吧?”
刘苏儿叹道:“问题就在这里,万一真的不是他做的呢?”
莫谷儿断然道:“就算不是他杀死的那些陕西豪杰,他身为四大凶徒之首,坏事做尽,咱们也要将他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