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长恨骇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单不修在拿到秘笈后竟对师父下了毒手?”
万古流呸了一声,一口吐沫吐在一旁,显示自己心中的不屑与愤怒:“哪里有什么秘笈?根本全是他对付我的幌子,他带我去了崆峒派门户的后山,那里有一个天然的石洞,我问道,记载着崆峒派的最高深武功的秘笈,怎会被他的前辈放在这里?他说这是崆峒派历代掌门临死时坐化之地,崆峒派失传已久的绝学《跗骨指》的秘笈多半就在某一位过失的掌门身上,只要找到秘笈,他就能成为崆峒派的第一人,甚至接掌崆峒派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心道,偿若我的结拜兄弟能当上崆峒派的掌门,我的脸上也有光彩,因此我竟蠢到没有一丝怀疑这是个陷阱,就跟着他走进了石洞。”
康长恨问道:“什么陷阱?”
万古流说道:“所以我让你不要对人想得太好,要知道,最好的兄弟,也有可能成为害你最深之人,单不修没有告诉我,这崆峒派历代掌门埋骨之所,其实是他们门派的禁地,别说我这个外来之人,就算他们本门中人,那也是触犯不得,我在毫不知情下,冒冒失失地走了进去,那单不修对我说道,他去外面点个火把照看,我见这个石洞洞门虽然宽敞,但里面狭窄,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当下也没有多想,便让他去做火把,我在洞内等他。”
康长恨虽然是在听万古流诉说往事,但心中自然为万古流感到担心,听到这里,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妥,他刚才听万古流说根本没有什么秘笈,那么单不修……
果然,万古流恨恨地说道:“单不修这恶徒,打着去做火把的幌子,实则喊来了崆峒派的十多名高手,说是看到有人闯入了他们的禁地,我正好被他们堵在洞中,那些人让我出去,我兀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他们崆峒派的一名老者说出这里是禁地时,我依然没有想到这是单不修的奸计,反而以为他是被人发觉了,不得不将我供认出来,我还好心提醒单不修快逃,哪知这家伙竟然假惺惺地说什么原来偷入他们门派禁地的竟然是他的好兄弟,不过就算是和他有八拜之交的我,他也不能徇私枉庇,只能按他们崆峒派的门规处置,我听到这话好像人在云里雾里,懵然不明所以。”
康长恨听到这里,一拳锤在床板上,怒道:“天下竟有这种恶徒!”
万古流咬着牙说道:“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陷害我,我竭力想要自证清白,单不修却说道,他已经将这里是崆峒派禁地告诉了我,可我依然来此,定然不怀好意,不是想偷盗崆峒派前辈的兵器,就是想找什么珠宝或者武功秘笈。在他的挑唆下,崆峒派的高手向我群起而攻之,我奋力反抗,终於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击倒,然后晕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双腿传来的剧痛惊醒过来,等我醒来我才骇然发现我的双腿被人砍断,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伤心欲绝,心中万念俱灰,原本大好前途的我,双腿被人砍断,成了一个废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可惜那段时间里,我连死都做不到,长恨,我双腿被人砍断,定然难活,你猜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康长恨听到师父凄惨的经历,感同身受,心中怒意,恨意,不甘,伤心,难过等等情绪涌来,双目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万古流问他的话,他一时竟然没有听到,直到万古流又问了一遍,他这才听清,强忍着心中各种各样的情绪说道:“难道有什么人来救了师父?”
万古流摇了摇头:“是单不修救的我。”
康长恨脱口而出:“什么?”
万古流说道:“像他这种恶徒的心思,你是猜不到的,他和我在一起一直处在下风,他所以恨我也就在此,我既然成了残废,又成了任他鱼肉的废物,他何必再要我的性命?他依然站在了我的头上,可以向我炫耀,他的武功不再比不上我,就算他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再有人只巴结我只和我说话,他目的达到了,这么荣耀的事,他不找个人分享怎么行?而这个人就是我,他想让我自己醒悟我为了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康长恨说道:“好无人性的东西。”
万古流苦笑道:“你怎能这么说他?嫉妒也是人性之一,险恶也是人性之一!”
康长恨说道:“单不修简直禽兽不如,他怎能做的出来?”
万古流说道:“我被他救活后,想不通他为何这么对我,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偏偏不说,我以为我双腿断了,已经够惨了,还是我太天真了,他怕我找到我其他的朋友,将他的丑事说出来,又将我送入官府,下入大牢,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间活死人囚房,他还贿赂了狱卒,不要让我死了,我生病了他们还给我送药,让我体会生不如死的感受,这根铁链罕见难寻,也能被他找来锁住我的双手,让我无法逃离,真难为他了。”万古流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还是透露出了一股无尽的恨意。
康长恨问道:“师父是何时醒悟他害你的原因呢?”
万古流说道:“头一年,我在这里恍恍惚惚地过着,我虽然残疾了,但一股复仇的恨意驱使着,我竟活了下来,在你来这地牢之前,他几乎每一两年就来看我一次,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带着那名在青楼中向我示好的歌女,他虽然依然没有告诉我他还我的原因,但我却豁然醒悟。”
康长恨怒道:“好可恶的家伙。”
万古流说道:“可恨的还在后面,第二次他来的时候,他偷偷地告诉我,我的那些家产,都被他接收了过去,以前我和他天天在一起,因此谁都没有疑心,他害我在此,用的还都是我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