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青说道:“康长恨便是人称四大凶徒之首的坏书生,十天前的一个晚上,你们围攻丐帮帮主等人时,前来救他们逃走的就是康长恨,若是他被你们捉住,还请诸位道长慈悲为怀,他已经改过自新,希望道长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他做的事,将他放了。”
甄始一厉声问道:“原来他是四大凶徒之首的康长恨,姑娘又是谁?”
宫小青说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甄始一说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宫小青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以坏书生康长恨的声名,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和他有什么牵连呢?”
甄始一还是有些不信,他说道:“即便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都是修道之人,难道姑娘不敢以真面目现身,就是怕我们有人认得你,揭破你的谎言么?”
宫小青摇了摇头:“我容貌已毁,形象骇人,道长既是有道高人,就别让我为难了,我以性命发誓,我所言句句是真!”
甄始一闻言犹豫起来,他逐渐相信了宫小青所说,但相信归相信,如何打发她倒是个问题,偿若直接跟他说康长恨已死,只怕她必定要死要活闹个不休,他思索片刻,对宫小青说道:“我相信姑娘的话,不过你所说的坏书生康长恨不在这里。”
宫小青问道:“真的?”
甄始一肯定地说道:“修道之人不打诳语。”
宫小青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她问道:“偿若不在这里,他又会去了哪里?”
一名年长的道人终於忍耐不住,站出来叱责道:“他去了哪里鬼才知道,我们又非官府,偿若有人不见了就来找我们全真教,我们这里成什么了?你速速离去,莫要再胡搅蛮缠,我们掌教脾气好,难道我们都要跟着和你罗嗦个没完不成?”刘苏儿听了他的话,心道无意中说出的话往往会吐露真相,康长恨的去向,多半只有鬼才知道了,只可惜宫小青并没有想这么多。
宫小青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位道长所言差矣,并非我胡搅蛮缠,既然你们承认他曾来过,他何时走的,又去了什么方向,难道你们半点不知?还请可怜我一个弱女子,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甄始一刚想告诉她坏书生已被自己打死,让她死了这条心,别再纠缠不休,更何况四大凶徒之首被自己所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登时改了主意,偿若她听到康长恨之死,一头撞死在这,全真教的清誉就跟着丢光了,他耐着性子说道:“当晚康长恨的确来过,不过后来他又走了,黑夜之中,他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道,还望姑娘到别处去找找,这深更半夜,姑娘孤身来此寻夫,难道不为自己的声名着想么?”
宫小青抬头看了看天,今晚天气晴朗,月朗星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说不尽的酸楚,沉默片刻后,她终於说道:“既然道长说他不再这里,多半他就不再这里了,民女来得冒昧,还请几位道长见谅。”说罢,她盈盈一福,转身就离去。
见到她主动离去,甄始一反而又有些后悔,但他总不能公然留下一名女子,这种事偿若传出去,自然更加难听,他待宫小青走出去以后,对几名弟子说道:“你们跟过去瞧瞧,偷偷地跟在她后面,不要被她发现了,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会跟什么人联络,还有,明天继续到悬崖下去查找一番,那黑衣人的屍首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偿若黑衣人真是坏书生,全真教诛除此子,於咱们声誉也有益。”
半夜出去跟踪一名女子,许多全真弟子都不太乐意,刘苏儿化身赵筑基夹在跟踪宫小青的弟子里,黑夜中,谁都没有怀疑。
出了全真教大门,众人四下张望,星月之下,只见一道黑影正向山上行去,刘苏儿见她既不是下山,也不是前去清净庵的方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但容不得他多想,其他几名全真教弟子纷纷说道:“她在那里,咱们跟过去。”
另一名全真弟子说道:“掌教让咱们小心行事,莫要被她发觉,看看她是否受人指使,又是受何人指使。”
刚才那名全真叫弟子说道:“跟远了又怕跟丢了,跟近了又怕被她发觉,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咱们且看看她这么晚上山究竟去找谁。”
刘苏儿陪着几人悄悄地跟在宫小青后面,走了两三里山路,刘苏儿见她折而向那日刘苏儿和汪九成去过的山洞,不知她是否前去查看有没有什么康长恨留下的踪迹,还是什么,不过她明知康长恨不再那里,为何还要去呢?他心中一动,想起如今汪九成还在石穴养伤,自己和他曾谈起康长恨的行踪,宫小青说不定就是从这里偷听到自己和汪九成,又或者自己和净禅师太的谈话,才找上全真教的。
自己再抓住赵筑基之前,也不知道康长恨被击落悬崖,唉,这两人都是生来不幸,也许死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寒风吹拂,宫小青的身影果然投向这个山洞,刘苏儿心道,若是让全真教得知这里,怕是以后清净庵有什么秘密,都会被全真教听到,今晚过后,自己定要想办法通知净禅师太等人,将这个山洞堵死,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