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吉说道:“那自然不同了,这些从中原过来的道人进了垂云观后都被努尔哈赤赐以女真人的名字,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法名而已,其实他们既然永不再回中原,自然就相当於是女真人了,既然是女真人,也就不再禁止之列。”
刘苏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通吉接着说道:“你们进去后,千万要记得,由我们带着,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唯独观主的屋子不能去,否则连累我们都要大祸临头,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们,你们既然知道了她是努尔哈赤的女人,自然明白为什么。”
刘苏儿答应了,他又问道:“这个观主究竟叫什么名字?怎的似乎可以为所欲为,努尔哈赤也不怎么过问她的事似的?”
通吉说道:“谁说努尔哈赤不问她的事?很多打仗方面的事,努尔哈赤都要先问过她才行,我们也只知道她姓叶赫那拉,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垂云观外,通吉知机地闭嘴,在垂云观外有几名官兵专门负责查探进出之人的身份,当然主要是进,出来的人他们都不怎么过问,通吉当先走过去,跟为首的官兵说了几句话,他们便被直接放了进去。
刘苏儿心道,关於关匪勾结,不只是汉人如此,就连女真人也不能幸免,乌苏不过是个贩子,相当於地头蛇,说白了,就是中原的绿林中人,想不到这样的人,也能有这么大的权利,权利二字,让古今多少豪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自然有其迷人的魅力。
垂云观可说是建州卫最特殊的一处所在,不同於其他建筑的粗狂朴实,道观里几处殿宇和一座五层的宝塔,都构筑地十分精致,和中原知名的道观虽无法相比,但在这东北苦寒之地蓦然见到,还是让人感到惊喜。
道观一进门,就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上效仿中原种着几簇竹林,只不过这里的天气严寒,又值寒冬,竹子上没有竹叶,而且非常细,显得有些小气,间中有几名执事道人在扫地,地上已经十分干净了,不过他们依然照例清扫,几名道人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刘苏儿仔细查看他们,道人的打扮都是一样,着实分辨不出他们是从全真教过来的道人,还是本地道人,不过想来从外地来到道人,至少不会受到这种待遇。
通吉领着他们前行,正面是一座大殿,殿中立着一尊老子的塑像,依稀和中原老子的塑像没什么不同,刘苏儿见到的老子塑像不多,也记不清楚,看起来都差不多罢。
刘苏儿一边听着通吉的介绍,一边心不在焉地四处查看,老子殿中并无什么异样的地方,只有几名老道坐在蒲团上,手中捧着佛尘,微闭着眼,仿佛在神游物外。
老子殿后面是真武殿,再往后是太上老君殿,老君殿后面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院落里伫立着一座五层宝塔,里面香烟缭绕,看来有道人在里面,通吉带着他们一直上到第五层,却只见几名道人,稀稀落落的,和这座宝塔十分不趁,通吉连说古怪。
刘苏儿问道:“有何古怪?”
通吉说道:“我之前来过垂云观,塔中的道士可多了,除了道士外,还有不少部落的首领聚集在这里说话,十分热闹,今日是怎的,前后也没见几个人。”
刘苏儿说道:“是否天气寒冷,他们都待在屋里没有出来。”
几人站在宝塔的最高层向后看去,后面还有一座有殿宇的院子,再往后便是一片低矮的屋子,屋子十分多,不用通吉介绍,刘苏儿也知道那是道人以及部落首领等人栖居之所。
通吉指着后面一进院子里的殿宇说道:“那里是论道堂,里面十分宏伟,每到谈论道法之时,全道观的道士都聚集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这些道人既然不在这里,我看多半去了那里。”
刘苏儿说道:“既然如此, 咱们下去看看。”
通吉点了点头,下去之前,他指着一处侧殿说道:“那里就是观主的屋子,是整个道观中唯一不能进去的地方。”
刘苏儿表示知道了,正要下塔,忽然通吉伸手拦住了他们道:“等……等一下!”
刘苏儿问道:“怎么?”
通吉指着垂云观大门处说道:“你们看,有重要的人来了!”
刘苏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垂云观大门向内敞开,两队侍卫首先跑了进来,位列两旁,接着一个人在数十人的簇拥下进了道观。
通吉看到为首之人,低呼道:“是努尔哈赤!怪不得那些道人都去了论道堂……”
刘苏儿仔细看去,努尔哈赤人长得十分高大,比周围的人都要高出一头,他昂首阔步,身上自带一副俾睨天下之感,怪不得这么多部落沉浮於他,只看外形,此人却有着过人的魅力。
刘苏儿问道:“努尔哈赤经常过来么?”他心想既然他的女人为道观的观主,他自然会常常过来。
哪知通吉却摇了摇头:“他不经常来,观主要想见他,就到城主府去,只有什么大事才能值得他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