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王元丁早就得到了慕容寒山进城杀人的消息,只不过他听到杀人的消息不过是慕容寒山宰了守城的匪徒,王元丁先是表现得十分愤怒,他问道:“来者有多少人?”
手下报知:“只有一人。”他们当然不认得慕容寒山。
听到只有一人,王元丁更是怒火升腾:“让人看紧城门,千万别让他跑了!”
手下点了点头,同时说道:“此人似乎疯了,杀了人之后非但没有跑,反而大模大样地进了城。”
王元丁点了点头,吩咐手下:“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有个限度,此人恐怕多少会些武功,你让阿良带着一队兄弟过去招呼他。”
手下领命去了,如今王元丁属下的规模已经从当初的三百余人发展为上千人,他感到十分满足,并将这上千人分成十队,每队上百人,这么分配,除了便於出城劫掠外,也更容易欺辱城中的百姓。
王元丁完全没有将慕容寒山放在眼里,他躺在一张躺椅上,两条腿搭在躺椅前面的竹凳上,两名从城中劫来的女子正在给他敲腿,身后一名女子给他捶肩,还有一名女子在一旁喂他吃桃子,王元丁指了指酒杯,第五位侍候她的女子将早就湛满的酒杯端给他,王元丁接过一口喝光,他心中盘算,阿良带着的那一队山匪就是当年他落草时带领的兄弟,手上全都沾过血,这些人对付慕容寒山,那还不是三根手指捏田螺,手到擒来?
美人环绕,王元丁如躺云端,他心中想着,就算是皇帝,所能享受到的福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又胖又黑又丑的阿良以及他手下的百十人,早就在一条街道上被杀得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恶魔将至,依然在享受人间艳福。
忽然,一段若有若无的琴音传来,王元丁起初还没有在意,随着那段琴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悦耳,身为匪徒的王元丁,此生都未听过如此动人的乐器之音,他猛地坐起,将身旁放着桃子的磁盘都给打翻了,但是他恍若未觉。
王元丁问身旁的女人:“你们听到了么?”
一名女子点了点头:“是琴声,真好听。”
可是给他捶左腿的那名女子听到琴声,却默默地流下泪来,王元丁一脚将她踢开,口中骂道:“奶奶的,哭什么哭?真是晦气!”
这名女子被他一脚踢得滚了几个跟头,她是被王元丁强抢入县衙的,她的男人也被王元丁给杀了,她听到这美好的琴声,心有所感,想起了和死去的丈夫青梅竹马的欢乐时光,可是琴声勾起的回忆却和无情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又怎能不令她落泪伤心?
很快,整个县衙里的匪徒和下人都听到了琴声,他们停下了脚步,无不被琴声吸引,各自脸上全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王元丁身心都获得了极大的愉悦,他本想派人去查探到底是谁在抚琴,但又怕此举打扰了琴声,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怕琴声受到打扰,可知琴声中的魔力有多强,就连为他捶腿捶肩的女子听得停下了手中的活,王元丁也没有在意,他已经深陷道琴声中不能自拔。
被他一脚踢开的女子爬了起来,却也是怔怔地站着,倾听着美妙的琴声,让她仿佛重新找到了失去的美好。
琴音忽变,原本让人感到愉悦的琴声忽然转变为凄哀的调子,凄哀中带着幽怨和难以言语的悲苦,很多女子都忍不住想起自己心酸的过往而痛哭落泪,王元丁这次却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他自己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悲惨的经历。
这些经历王元丁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可是在琴声变得凄哀之际,那些记忆的尘封又被吹奏,不堪的往事涌上心头,毕竟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王元丁也不是从小就是匪首之性,他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王元丁本是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他家在一户大户人家租了三亩地,三亩地的收成也仅供他们一家三口糊口,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用来交租,所以王元丁的爹每日便到大户人家里做工,以此来补足三亩地的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