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如道:“他们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一方面是为了挑选年岁体格差不多的马,另一方面是为了订做马鞍。”
伏缨道:“一个月的时间,那是十分宽裕了,我此次前去,要不了三两日便回,魏场主不用送了,我骑着这匹重影,来去也快。”
魏相如道:“伏公子愿意仗义帮我们这个大忙,不论成与不成,这匹马的钱我都不能再收,这匹马就当我送给伏公子以表谢意,这些马钱伏公子还请收回,否则魏某可就惭愧无地了。”
伏缨道:“魏场主偿若不收买马的钱也行,我步行去办事便是,事情还没着落,我反倒显得有些挟恩示惠了,场主不收钱,这马我骑得也不踏实。”首发
魏相如见他执意如此,又知道他有的是钱,也根本不在乎,只好打消了退钱给他的意思,他说道:“伏公子大义,魏某无以为报,就在此恭祝伏公子一切顺利罢。”
离开如龙马场,伏缨骑在重影马背上,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魏风烟那关切的眼光。
唉,该怎么和她说上话呢?自己说了不能挟恩示惠,怎好再想别的和她亲近的办法吧。
重影果然是匹好马,疾驰起来,犹如御风而行,而且这匹马又有长力,在马场吃饱了水草,这次离开马场,奔驰在旷野中,跑得十分欢畅。
如龙马场距离平阳府有百十里地,重影脚步快捷,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平阳城,而平阳卫的卫所设置在平阳城西门外,伏缨要到平阳卫去偷卫所指挥使的东西,大白天当然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他先进了城,找到一家客栈寄存了马,并要了一间寻常的房间,这次行动颇有风险,伏缨居住的房间也没有选上等房,以防店伙计献殷勤,夜里送水什么的发现他不在,容易出乱子。
安顿下来以后,他便上街去买了各种所需,这才又回到客栈,倒头大睡,准备养足精神,夜里行事。
金手门的第一条行事规矩,就是要在行动前准备充足,而准备充足又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人要准备好充足的精力,第二是要将行动所需的工具准备充分。
而伏缨此前跟着项去邪一起行事多年,早就对这些规矩熟稔无比。
晚上醒来, 伏缨定定心心地吃饱了晚饭,又回房间里待着,这次等到初更时分,城内大部分人都进入梦乡,四处都安静下来,伏缨这才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打成了一个包袱系在背上,这才将门闩上好,然后轻轻推开窗户,从窗户中跳了出来,悄悄向城西方向赶去。
时值午夜,街上本就没有几个行人,夜风习习,伏缨沿着民房墙根的阴影处行走,再加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路来到城墙下,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翻过城墙,就能看到平阳卫的营地,虽是午夜,营地各处却还点着风灯,有巡逻的士兵彻夜巡防,以防有人袭营。
现在并非战事之时,所以巡逻的士兵也是松松垮垮的,并没有真个认真巡守,停下来说话的有之,打瞌睡的有之,谁也不认为今晚会有人偷入他们的营地。
平阳卫的卫所不算大也不算小,在南北六十三个卫所中并非举足轻重,是个寻常的营城,周围都是低矮的营墙,营墙也十分简陋,都是用木桩钉起来的,营地中分布着教军场、军备库房、衙署等屋宇,在营地周围还有不少屯寨,用於士兵居住。
而伏缨的目标,就是营地中的衙署,衙署也是整个军营中建设最好的木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现在已是深夜,士兵们都回屯寨休息去了,整个营地中,除了一些当官的住在衙署中,一些侍卫兵看守着库房,就只剩下几百名巡逻的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