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被气得不行,他指着军营道:“你看,卫所现在点了这么多风灯,月亮又亮,照得营地比白天还亮堂,又有这么多人来回交错巡逻,别说咱们两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小猫想要进去都没可能。”
朱雀说的话却能让伏缨气得吐血,他说道:“可是咱们不是小猫啊。”
看着伏缨被气得跺脚的样子,朱雀笑道:“你看看那边在林子周围搜索的士兵,偿若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
伏缨眼睛亮了起来,他也看到搜索林子的士兵,这些士兵敷衍地在林子里假装寻人,实则是在偷懒,对他们来说,半夜睡得正香,被喊起来来到这里当差,心中多少有些不乐意,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反而会打他们的主意。
而且妙就妙在林中黑暗,就算他们船上官兵的衣服,一时也没人发觉。
两名倒霉的士兵被朱雀打晕拖到草丛中,两人剥下了他们的衣服换上,两人身子虽然都瘦小些,但黑暗之中,一时也难以发觉,两人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听到领队的在那边呼喊:“找不到了,那两名贼子定然已经跑远,收队!”
朱雀和伏缨两人跟在后面,就着轻轻巧巧地混入军营禀报去了。
两人在进入兵营后,假装提着裤子,旁人一见便知他们是要去便溺,谁也没有疑心,两人来到黑暗处,慢慢转身去了衙署,因为两人身穿兵服,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两人,两人来到衙署后面,见到衙署屋后,这里也有人在看守,不过看守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朱雀和伏缨假装路过,这三人低声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显然这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愿打扰了衙署内的人,朱雀笑嘻嘻地说道:“我们是……营的。刚在外面搜索过,哪有你们几位这么清闲。”说到什么营的时候,朱雀的话变得含糊起来。
其中一人问道:“你说什么?”
朱雀说道:“我是说……”一边说着,一边向三人靠近,伏缨知道他要动手了,也跟着凑了过去,朱雀口中说着:“我是说,你们在这里好舒服,不过……”
那人还没有引起警觉,还是问道:“不过什么?”
朱雀说道:“不过我倒是在树林子里捡到了一块金子,你们看。”
说着,朱雀真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子给三人看,三人都忍不住过来看,就在这时,朱雀跟伏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手,朱雀抢先发难,将两人打晕在地,伏缨也一掌劈在另一人的头顶,他心中紧张,下手甚重,那人哼都没哼出来,也晕了过去。
没有了这三人在此看守,衙署后面可说再无别人,朱雀将昏迷的三人拖到墙根下的黑影处,然后和伏缨一起将身上的兵服脱下,朱雀指了指屋顶,伏缨会意,两人一起纵身上房。
伏缨脚下鞋底加了软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朱雀鞋底并没有软垫,上房后竟然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让伏缨对他佩服不已。
两人趴伏在房顶,倾听下面动静,发觉屋内无人,便趁着没人注意时跃到另一间屋的屋顶,李英泰的寝房已经破了个大洞,夜晚也来不及修补,大洞还在,不过屋内并没有人,可见李英泰已经去了别的屋子。
找了十多间屋子后,朱雀在一间屋子的屋顶停了下来,他对伏缨点了点头,表示这间屋子里有李英泰的声音,伏缨也跟了过来,仔细停了一会后,辨认出屋内有和之前惨叫声相同的男子在说话,此人当然就是李英泰了。
李英泰正在屋内发怒,对几个下属在呼喝,两人耳朵贴在屋瓦上仔细倾听,听得李英泰正大骂这些人无能,竟然连两个人都追不上,还说他被那强贼将头发割断,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么出去见人?他要整个卫所的人全部出动,务必要将两人捉拿回来,千刀万剐,以消他的耻辱。
伏缨跟朱雀递了个眼色,表示李英泰并没有被朱雀吓倒,现在还想着捉拿两人呢。
朱雀摇了摇头,显然也在叹息,这李英泰真是不知好歹。
现在屋内有不少人,两人都没有动,伏在屋顶等候。
等到李英泰终於骂完了,然后调派人手,兵分几路,如何搜寻两人下落等等,两人听李英泰调派部众有方,都感到有些惊异,想不到此人如此贪婪恶毒,在指挥兵马上倒还有两把刷子,分派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