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道:“此刻他们都已经睡下了,明日我多给他们些银子便是。”
朱雀听到屋内伊雪和朱重阳还在又哭又笑地说着朱重阳的经历,忍不住叹了口气。
叶不凡道:“可是你饶过了那个掳走重阳的狗贼,他偿若再掳走别人的孩子,岂不危险?”
朱雀道:“他就算掳走孩子,也只不过是为了将自己身上的武艺传授给孩子,并没有别的歹毒想法,咱们武功高强就不用多说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被他掳走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况且,此人会不会这么做还不好说,咱们不能因为他还未犯下的罪过就先来惩罚他。”
叶不凡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什么叫穷苦人家的孩子被他掳走是件好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朱雀道:“没什么,我劝说过他,再找徒儿时,能跟孩子父母商量一下,他或者会听听我这个建议的。”
叶不凡难以相信那个野人能跟以后徒儿的父母协商妥当,他既然一副野人的样子,什么孩子的父母愿意将孩子交给他学艺?
屋内哭声没有了,只有母子二人的说话声,朱雀走进屋内,看到伊雪脸色好多了,他说道:“你们两人现在都需要休息,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么?”
伊雪道:“让孩子今晚跟我睡,他还没跟我说完这两天的遭遇呢。”
朱雀点了点头:“那你们也要早些歇息,我和叶不凡在哪里睡?”
叶不凡道:“隔壁还有间屋子,那位大娘给收拾好了,咱们两人在一张床上挤一挤吧。”
西域乡村,农家人能给腾出两间屋子供他们休息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也不能要求再多。
躺在床上,朱雀想着今日这一趟奔波,心中百感交集,对於这个不知从西方什么地方过来的野人一般的人,简直无从置评,可是心中又平复不下来,很久都没有睡着。
叶不凡也睡不着,他问道:“那人可说了他是怎么掳走重阳的?”
朱雀道:“他说他在雪下练功,重阳在雪下面挖洞遇到了他,他先是骗重阳跟他走,后来重阳听到伊雪的呼唤,本想答应的,结果被他击晕后,从雪下拖走的。”
叶不凡道:“这真有些不可思议,此人多半有些邪门,一个人好好的,躲在大雪下面练什么功?”
朱雀道:“谁知道,可能是为了练习耐寒和憋气之类的功夫吧。”
叶不凡道:“总之此人很是邪门,他带着朱重阳在雪下面行走,竟然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出来,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好在他并没有伤害朱重阳。”
朱雀道:“雪下行走又算得了什么?我当年在大漠中寻宝,还遇到有人从沙子下面钻行,来到我们身下将人刺死的。”
叶不凡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朱雀道:“陕西公孙家的土行术,你可知道是从什么功夫演化而来?”
叶不凡摇头表示不知。
朱雀道:“陕西王侯贵族的墓葬比较多,且那里比之中原其他地方的土地都要贫瘠得多,很多人为了生存便开始盗墓,官府严禁盗墓,他们为了减少动静,很多时候都是探知了那里有大墓,他们便孤身一人前去,半夜功夫就能凭借一己之力钻入古墓中盗窃幕中财物,后来他们发了家,不再需要到幕中讨生活,但这个土行的本事却保留了下来。”
叶不凡唏嘘不已, 他说道:“公孙家土行之术还可理解,可是那个什么莫西亚却是偷偷地在雪中行进,可见他当时也知道咱们就在附近,他这么做,就是不想咱们找到重阳,真是可恶。”
朱雀道:“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睡吧,明日起来看看伊雪的病情如何,如果她的身子好些,咱们还是尽早赶路为是。”
叶不凡道:“我看咱们怎都要在这里耽搁几日,道上这么厚的积雪,现在赶路岂非十分难行?更何况嫂子就算身体好些了,也需要多休养两日。”
朱雀想了想,路上大雪的确难行,自己和叶不凡赶路还没什么,伊雪母子赶路的确有些不安全,他叹了口气道:“住几日就住几日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着急。”
叶不凡也难以入睡,他问道:“你说这个人是因为什么事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落脚的?”
朱雀道:“我没有问,不过大致也能猜出一二,以此人的功夫,在他们老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但是他出身可能低贱,因为什么事得罪了有钱或者有权势之人,为了不连累别人,或者逃脱别人的追杀,所以历经艰险,来到了这里,可是对方的势力实在过於强大,就算到了这里,他也不敢现身,只能躲在山中生活,他招收徒儿,就是希望将自己的武功传扬下去,然后让他徒儿回去为他对付那些逼他离开家乡的人……”
说到这里,叶不凡已经没有了回应,朱雀转过身去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