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朱雀推门而入,火把的光芒驱散了屋中的黑暗,屋内一切陈设都显露出清晰的轮廓,出乎朱雀意料的,这间屋子竟然是女子的房间,这么一来,朱雀断定这是闵道子或者鲁延绵居室的想法便错了。
朱雀本不想窥探女子闺房的隐私,因此他转身就要离去,可是在他离去之前,火把闪耀间,他忽然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给吸引住,画上画的是一副山水画,画中的山水是山清水秀,绝非崆峒山这种巍峨耸立,怪石嶙峋的样子,而且这幅山水画是一副写实的画,画中山水朱雀似曾相识,他记得自己曾去过画中的地方,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而已。
他推断这画中山水应当在江南,江北可不曾有这么秀气的山,不曾有这么灵动的水。
可是这样的一幅画,怎么会放在崆峒派一名女子的闺房中呢?难道这名女子就是来自画上的地方,因为思念家乡,所以找人画了这幅画,得以睹物思人?
鬼使神差的,朱雀将这幅画从墙上取了下来,却赫然发现画后面有一个暗格,暗格上有一个带暗锁的小门,这自然难不倒朱雀,他将火把放在一边,在女子床上的帐子上找到一根勾帐子的铁丝,三下五除二将暗格的门锁打开,打开这扇小门,里面放着一根黑黝黝的铁棍。
朱雀心中砰砰跳动,难道这一根就是龙头棍?这根空正方丈在数十年前摆脱他和伏缨两人寻找的龙头棍,就这么摆放在这里?
想着这一根就是龙头棍,朱雀连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以相信,他伸手将这根黑黝黝毫不起眼的铁棒拿在手中,感到铁棒十分沉重,只怕就算是黄金打就的金棒也未必有这么沉,只凭重量来看,这一根极有可能就是他和伏缨苦苦追寻了三十多年的龙头棍。
龙头棍得来的如此容易,让朱雀很快忘了那副山水画,他也无暇去想为何龙头棍会在这里,心中反反覆复只有两句话:众人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另一句话则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朱雀将一手提着龙头棍,一手拿着火把,那幅山水画摊开放在桌上,暗格的小门洞开,朱雀也懒得去收拾了,他得了龙头棍,心中激动,恨不能立刻找到伏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离开这间女人的闺房,朱雀一个纵身上了房顶,准备看看伏缨的所在,可是他举目四顾,东边院落里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一点火光也无,朱雀知道伏缨常年在黑暗中行窃,夜视本事天下少有能与其匹敌的,因此也并没有太过担心,他本想直接去北院的宝塔,但受到这名女子房间的启发,开始在崆峒派的院子里寻找起闵道子或者鲁延绵二人当掌门时的居室。
黑夜里星月也十分黯淡,朱雀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有什么特别的屋子,而要一间一间地找下去,恐怕就算找上半夜也未必能找到,朱雀索性不再去找,举着火把,提着龙头棍向北面宝塔方向赶去。
来到宝塔下,朱雀并没有看到伏缨的身影,他在塔下等候了一会,感到有些不耐烦,便动身上了宝塔的五层,登高望远,朱雀真气凝聚双目,仔细向东院看去,同时侧耳倾听,希望看到伏缨的踪迹。
就算是在夜里,朱雀也能隐隐看到密集房舍的轮廓,偿若伏缨在其中走动,自己不会一点踪影也看不出来,他又等候了一会,整个东院里死气沉沉,毫无有人在其中走动的迹象,朱雀暗觉不妙,他在高塔五层举着火把,在整个崆峒派中何其瞩目,以伏缨的性子,见到他来到宝塔上,定然早就大呼小叫地跑过来了。
可是朱雀却丝毫感觉不到伏缨的存在,终於,他忍耐不住,大声喊道:“伏缨!伏缨!”
伏缨二字的回声在山中响起,等到余音都散了,还是没有听到伏缨的回答。
朱雀心中渐渐生出不安,伏缨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绝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两人也都过了互相开这种玩笑的年纪,朱雀为他担心起来,他焦躁不安,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去找伏缨。
最后,朱雀断然将火把留在宝塔上作为指引,人则从宝塔上下来,然后向东院赶去,希望就算伏缨遇到了什么麻烦,自己也能来得及去救他。
这次他寻找伏缨并没有这么仔细,没有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查探,而是展开腾云功,在东院的屋顶穿梭,希望万一伏缨受了伤,自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难言这次寻找落空是凶是吉,朱雀当然没有找到伏缨,他并不知道伏缨已经去了山头北面,他又返回到宝塔旁,甚至又爬上宝塔五层,此刻他的心是悬着的,他宁可忽然见到伏缨,而他面带着无赖相跟自己说:“哈哈,你还是被我耍了吧!”
可是空山寂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朱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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