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场酒,一等就是十多年过去了。
讲到这里,伏缨才明白汪九成和柳白眉的渊源。
朱雀道:“算起来,柳前辈和厉前辈两人不久便离开了那名狗官,投入宜宁公主的门下。”
柳白眉点了点头:“说起来我总有些对不住那狗官的感觉,我们两人在其门下被他好吃好喝地养活了几年,平心而论,他对我们还算不错,因此但我们去教训他时,我都有些下不去手,还是厉兄心肠刚硬,将那狗官的腿给打折了,还告诉了他原因,只怕你们都想不到这狗官当时的表情有多难看,之后我们在京城待了两个月,正好遇到宜宁公主出宫,当时宜宁公主不过八九岁,看着十分讨人怜爱,我们一见之下就猜到她独自离开京城会有危险,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强人盯上了她,我们出手替她打发了强人,此后她便央求我们做她的侍卫,正好我们无处可去,便跟在她身边保护了她十多年,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她眷恋慕容寒山,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柳白眉说厉锋寒心肠刚硬时,罕见地失笑道:“你这老东西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不忍心动手,又怕对汪帮主失信,却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
柳白眉笑道:“你厉锋寒行侠仗义教训了狗官,就连宜宁公主也为你叫好称赞,还赏赐了你,当时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冤大头呢?”
厉锋寒涨红了脸,似乎想要发怒,可是他转念似乎就想通了,这柳白眉就是故意想气自己,自己可不能上这个当,因此摇了摇头,不再跟他争论。
朱雀道:“我们这次和两位相见,除了以告仰慕之情外,还想向两位打听一些事。”
柳白眉道:“朱大侠问的事定然关乎百姓福祉,我柳某虽然不怎么过问江湖事,但还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道朱大侠想要问什么事?”
朱雀谦逊地说道:“柳前辈这么称呼我,晚辈是在愧不敢当,柳前辈还是直呼晚辈的名字朱雀,这样晚辈才听得踏实些,晚辈想要问的事,两位前辈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对京城各方势力想来定是了悟於心了?”
柳白眉点了点头:“说起京城的事,我们二人可以当仁不让地说的确如此,京中势力错综复杂,手握实权的可说有好几股势力。”
朱雀本想只问魏忠贤的事,想不到柳白眉竟然说京城中势力这么多,他说道:“哦?不知有哪些势力?”
柳白眉喝了一杯酒后缓缓说道:“权利最大的自然是朝廷,这个不容否认,单单朝廷皇家的势力又分成几项,比如皇帝一方,皇后一方,皇太后一方,太子一方,甚至得宠的妃子也是一方势力……”
朱雀知道但是皇亲国戚说起来就不知道要说道何时,他说道:“除了这些皇亲国戚之外的势力呢?”
柳白眉如数家珍地说道:“皇权之外就是手握兵权之人,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西厂,东厂,锦衣卫,六扇门,守城军,朝党和兵部的一部分人等等,但是这些势力虽然看似属於不同的职位,但权力最大的还数西厂,西厂最大的宦官不用说就是魏忠贤了!此人得先皇器重,勾结朝臣,势力之大,简直是架空了皇权,神宗光宗两位皇帝分别在一个月内驾崩,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亘古未有,魏忠贤虽然极力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其实只要略知朝政一二之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他魏忠贤定然脱不了干系,唉,只可惜他权势熏天,只手遮天,竟将皇上驾崩这等大事瞒得妥妥帖帖,你说他势力大不大?”
朱雀只知道光宗因红丸案毒发而亡,由朱由校继位,想不到神宗也是死得不明不白,他说道:“既然先皇如此看重他,他这么推倒为自己遮荫的大树,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了?”
柳白眉叹道:“你们终究是江湖中人, 不懂得朝堂上争权夺利的勾当,什么好处?哪还需要什么好处?自然是为了维护他自己已有的权利,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皇上人称万岁,他魏忠贤被称九千九百岁,一个太监出身的宦官到了这一步,谁人不觉得荒唐?而神宗年迈之后,恐怕自己子嗣继位之后皇权不稳,必然会有对付魏忠贤之心,这是因为担心新皇敌不过重臣,导致朝纲不稳,结果魏忠贤自己早料到这一步,提前对皇帝下了手,这叫做无毒不丈夫,这大太监究竟算不算是丈夫,恐怕还难说得很。”
听到柳白眉前面讲得有理有据,到得后来却忽然说出了魏忠贤算不算是丈夫,几人都听得会心而笑。
朱雀想不到魏忠贤的权利牵连这么广,不禁为慕容寒山去找他报仇而感到担忧,当时他和伏缨两人还曾私下开过玩笑,两人是在慕容寒山准备对付魏忠贤之前帮他肃清党羽部属,还是在魏忠贤被他宰了之后再动手,如今看来他们对付魏忠贤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么庞大的势力,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如树大根深,只怕就连慕容寒山也难撼动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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